腳步聲快到門口時,方衡突然站起來,一腳踹開了后門。
走廊上傳來一陣驚呼。
接著,方衡的聲音傳進來:
「閆澤升高中時的成績是七百二十三,你們中間,誰比這個分數高?去實驗一中隨便查查閆澤初中三年考試分數,有哪一次掉出校前三了,我跪下給你們磕一個。」
「我告訴你們他為什麼進步這麼快,因為他一個腦子頂你們這群無能狂吠的廢物們兩個。」
陽光從后門泄進來,籠著方衡修長的身軀。
那些成績,我都快忘了,他比我記得還清楚。
但我初中的時候,根本就不認識方衡。
我剛準備感動一下,就聽見方衡繼續說:「你們可以質疑閆澤的人品,但最好不要質疑他的成績。他確實是個人渣,但腦子還是有點兒用的。」
淦!
10
第二天我還是逃課了,方衡要的以前的那個閆澤我給不了。
欠劉涉的錢要盡快還上,不然不知道他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下午在水果店卸貨時,看到了方念。
我抹了把汗,看了看表,皺起眉:「這正上課呢,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方念說:「你不是也沒在上課嗎?」
我說:「咱倆不一樣。」
我無可救藥,他前途無量。
方念梗著脖子說:「有什麼不一樣?」
我扛起貨,不想搭理他:「你別跟我杠,趕緊回去,我沒空應付你。」
方念一言不發地走過來,幫我扛貨。
我把貨放店里,給老板打了個招呼,拉著方念走到街角。
「你到底想干什麼?」
方念眼睛一紅,問:「為什麼躲我?」
自從上次被這兩兄弟夾心,我就一直在躲方念。
沒別的原因,方念太黏人了。
我又不是真心喜歡他,沒必要給他希望。
當然,還怕方衡那變態真給我斷子絕孫了。
「你都能看出來我躲你了,還能不懂為什麼?」我渣得理所當然,「方念,誰都能喜歡我,你不行,我那麼欺負你,你要是喜歡我,那就是犯賤。」
方念攥住我的手腕,語氣執拗:「我就是想犯賤,不行嗎?」
我剛準備說話,看到遠處街角,三五個混混提著鋼棍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過來。
眼熟,跟劉涉混的。
十有八九是堵我呢。
我罵了一聲,拉著方念就跑。
穿過幾條街巷,眼看就要把人甩開了,方念卻突然停了下來,彎著腰喘氣:「阿澤,我……我跑不動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后背就被抽了一下。
被圍住了。
跑不掉了。
我快速將方念攬到身下,抱著他,被抽了三棍子,腦袋上的血滴到方念的唇角。
他灼灼地看著我,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滴血。
突然抱住我的腦袋,湊上來親我。
我嘗到他口中的血腥味,煩得想罵人。
什麼時候了還親。
除了親腦子里能有點兒正事兒嗎?
昏迷之前,我腦子里全是臟話。
11
我醒過來的時候,手腳都被綁著,眼睛也被蒙著。
唇上軟潤。
衣服被撩開了,一只手揉按著我的小腹,順著往下滑。
我別開臉,皺眉問:「誰?」
「劉涉呢?讓他出來。」
沒有回答。
褲子已經被拉下去了,耳垂被人捏了捏,又咬了一下。
濕潤的吻從頸側滑落到鎖骨。
我咬了咬牙,冷聲說:「滾下去。」
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耳邊,我聽到熟悉的聲音:「阿澤,是我。」
方念帶著哭腔說:「劉涉他們給我喂了藥,讓我跟你……圓房。
」
語氣很軟,手卻沒停。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方念,把我解開,我帶你跑。」
「不行,他們在旁邊看著呢。」方念胡亂親著我,在我大腿上蹭,「阿澤,我好熱,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頭疼欲裂,方念握住我腳踝的時候,我已經又沒意識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隔著門,聽到有人在說話。
聲音我熟得很,一個是方念,一個是劉涉。
「醒了嗎?」
方念的聲音有些陌生,冷清且平緩。
劉涉說:「還沒。」
方念說:「你下手太重了。」
「只抽了三棍子而已,那天你哥抽了我五下,我不也沒事兒?」劉涉吊兒郎當地問,「醫生怎麼說?」
「輕微腦震蕩。」
劉涉說:「你也是真牛逼,人都暈了還在玩兒他的腿呢。你也不怕他死你床上。」
方念沒回他,只說:「閆澤還欠你一千五,記得問他要,提醒他一下,沒錢可以來找我。」
「你還沒玩兒夠呢?」劉涉笑了一聲,「有時候我覺得閆澤也是真可憐,被你玩兒得團團轉,還當你是兔子。」
方念說:「他活該。」
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撐著墻下床,腿間的滑膩讓人惡心。
拉開病房的門,方念和劉涉齊齊轉頭。
我盯著方念問:「方少爺,我具體是哪兒活該了?」
方念的臉瞬間就白了,看著我一言不發。
真沒意思。
我轉身就走,被方念攥住了手腕。
「醫生說了,你需要留院觀察一天。」
我甩開他,反手扇了他一巴掌:「滾。」
12
何莉死了。
割腕。
我到家時,她就已經沒氣了。
留給我的只有一張字條。
【我見過那女人的丈夫了,我不認識,我沒跟他睡過,他也沒有得病。不要再給他們錢了。】
【老師打電話過來,說你進步很大,照這樣下去,你有希望考個好大學。
小澤,我記得你以前學習很好的。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