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都默契地都沒有說出來這句爛熟于心的茉莉花花語。
我和陳止坐在海邊欣賞日落時,時間進入最后 5 小時。
我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說了大學里那個像吉吉國王的室友,從一上大學就開始想要找女朋友,不知道他現在找到了沒。
說了和陳止最喜歡去的那個小吃攤,攤主是個老奶奶在等她的孫女回家,不知道等到了沒。
說了即將上談判桌展示籌碼,卻將文件打印成豬豬俠圖片的那個粗心的秘書。
說了很多我們的曾經,就像是又一次共同地經歷了那些痛苦、快樂的回憶。
我沉默半晌,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正是之前陳致丟下樓的那枚。
陳止接過,舉起戒指細細端詳了一會。
他突然起身,將戒指投入無邊的大海。
快到我想要阻止都沒能來得及。
陳止雙手打開放在嘴邊,沖著波瀾壯闊的海面大聲喊著:
「媽媽!我已經不難過了。」
他重新坐下,將頭倚靠在我肩側。
「津安,媽媽不希望我一輩子沉浸在失去的痛苦里,她讓我大步向前。
「我也是這麼希望的……」
我懂,懂他的一切言下之意。
我抬手摟住他的肩膀,回應他的話:
「會的,有希望就一定會實現。」
陳止釋懷地笑了笑,我聽見他低聲喃語:
「我該知足了,該知足了……」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來任何一個音節,眼淚無聲滑落。
所有的話在臨別時說,總是那麼無力。
「津安,再見。」
「再見,阿止……」
送君茉莉,愿君莫離。
茉莉尚在,君不在。
番外:陳致視角
裴津安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身姿挺拔,周身滿是矜貴。
比起困境之中的我來說,他完美得那麼不真實。
可一個裴氏的堂堂大總裁,為什麼要平白無故朝我施以援手?
聽到我困擾的好兄弟滿不在乎道: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要麼他喜歡暗戀你許久,心甘情愿給你當狗。
「要麼他就是打著善意的幌子,想要吞并陳氏。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晃了晃手中的水晶杯,一飲而盡。
心里突然升騰起回家的念頭。
我回到家時,裴津安坐在客廳里辦公。
袖口挽起,露出好看的線條。
見我回來,他收起筆記本:
「回來了,我剛好有事跟你說。」
想著朋友的話,心里不自覺期待起裴津安的話。
他沒有看我,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明天我會向媒體公布我們聯姻的關系,這樣裴氏可以更好地幫助陳氏。
「放心,這場聯姻只是演戲給外界看,你不用……」
言止于此,我上樓將房門摔得震天響。
我以為裴津安會追上來,但是他沒有。
我不信裴津安對我沒有一點其他感情,若是沒有感情他怎麼會心甘情愿地幫我收拾一切?
可我討厭他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討厭他對著我時,那雙淡漠的眸子。
我想,他只是隱藏得好而已。
我一定會讓他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來!
于是,關于我的花邊新聞鋪天蓋地。
我特地聯系了報社,將這些新聞炒上熱搜。
裴津安果然出手壓下這些信息。
你看,我就說了。
他肯定是愛我的,只有愛一個人才會包容他全部不是嗎?
可是裴津安僅僅只是壓下這些。
然后讓陳氏的股東來告訴我不要胡鬧。
聽到這些話,我怔愣在原地。
但我偏偏不想要他好過,總會有一天我會撕下他那層淡漠的面具。
花邊新聞虛假,那我就將人帶到家里。
所有刺人的話都從我嘴里說出。
后來,我看到那張照片,我才意識裴津安原來是拿我當替身。
慍怒之下,我撕了那張照片。
憑什麼!那個人哪里能比得過我!
掐住他脖子時,他一臉求死的表情,更沒有什麼掙扎的動作。
那副樣子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將他拋開,去花天酒地了一夜。
我變本加厲。
裴津安用心對待的項目,我偏偏要季明來演。
我故意丟下戒指為難裴津安,可是他奮不顧身的舉動告訴我,那枚破舊的戒指都比我重要。
可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讓他卸下面具。
想讓他承認他是愛我的。
直到,主系統的到來。
我得知了一切真相,原來他說不愛我是真的。
陳止附身,我的靈魂被排斥出來。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可陳止站在那里笑意盈盈喊著:
「津安……」
裴津安就毫不猶豫上前擁住他。
他一向沉靜的眸色里,原來也會流露出這麼生動的眼神。
上一次看到,還是我撕毀他們的合照的時候。
只是當時,裴津安的眼里是無望的破碎。
現在則是在心愛之人面前,才能毫無保留展現的脆弱。
原來有人能用簡單的兩個字,就讓我輸得徹底。
原來我連替身都沒資格做。
裴津安的眼里,只有陳止。
我飄蕩在他們身邊,看著兩個人惺惺相惜,對視的目光里是化不開的情意。
他們成雙入對。
甚至不用言語,就能讀懂彼此在說什麼。
他們看上去……是那麼般配。
而我站在陳止面前,就像是一個粗制濫造、令人厭棄的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