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止會撲進我的懷里,喊我:「安安哥哥!」
原來,我也可以被人珍視。
我逐漸打開心扉,也愿意再次開口說話。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直到十歲那年。
陳母因為陳父小三的上門挑釁從樓上摔下。
等我和陳止放學回家時,陳母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救治不及時去世了。
那天,我和陳止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13
情竇初開的年紀里,我和陳止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大一時,我和陳止被發現在一起的事情。
我和陳止都是家里的獨生子,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我父親被外面的女人搞壞了身體,他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孩子。
自然不會接受我和陳止在一起。
兩個人分別被家里嚴加看管,整日學習接手家里的公司。
見各式各樣的、不間斷的相親對象。
靠著記憶里,同對方的美好瞬間彼此懷念。
終于,我們熬到了反對聲音浸微浸消的那天。
我和陳止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了。
我們曾徒步雅魯藏布江,去藍色的海洋潛水,去北極圈看極光……
一起種植茉莉花園,一起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
想要把分開的那五年全部都彌補回來。
我曾經以為我們會一直有明天。
誰承想,某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接到了秘書的電話。
陳止不放心我,要同我一起去公司。
就是在那個雨夜,突發車禍。
一輛大卡車徑直撞向我們,危急時刻陳止將我牢牢護在懷里。
黏稠的血液噴灑在我臉上,我想看看陳止卻被他捂住眼睛。
他說:
「津安,太丑了,別看。
」
我僥幸活了下來,而陳止為了保護我肋骨斷裂插破心臟。
當場死亡。
事后,我調查得知了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是競爭對手為了和我爭奪一個項目,買通司機動了我車子的方向盤。
所以在大卡車撞上時,我們避無可避。
我以整個裴家為賭注,搞垮了競爭對手的公司,逼得那人跳樓身亡。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裴氏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
陳止離開后,我的日子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我想死,但是我愧對陳止。
所以我連死都不敢,只能終日里活得像個行尸走肉。
14
我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幾枝茉莉,似是在喃喃自語。
又像是刻意說給誰聽:
「阿止最愛茉莉,也不知是誰這麼好心放了幾株茉莉在這。」
這一次,回應我的是良久的沉默。
秘書帶著醫生去而復返。
在醫生一番檢查下,聽到我沒事了宋秘書長嘆一口氣。
他小聲嘀咕了句:「老板還在工資就在。」
我被這話逗樂。
陳致突然闖了進來,我從未見過他這般狼狽的樣子。
宋秘書被他強硬地擠到一邊,他目光幽怨,敢怒不敢言。
陳致直愣愣地跪在地板上,趴在病床邊握住我的手。
森冷的寒意順著他的手傳遞給我。
我想抽開,奈何陳致的力氣實在是太大。
他眼睛里滿是紅血絲,聲音嘶啞。
難聽得像是年久失修的破舊風琴。
「裴津安,我……我不是故意折騰你的。
「如果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我不會那樣做的。
「你原諒了我那麼多次,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陳致頭一次這麼卑微,膽怯。
我另一只手撫摸上陳致的臉,細細打量著,想把他刻進我的腦海深處。
永遠不忘。
這張臉不是和陳止相似,而是一模一樣。
陳致以為我這般便是原諒了他,他還沒來得及欣喜。
只聽得我語氣涼薄:
「你不是他。」
趁著他愣神,我一把甩開陳致。
對著宋秘書道:「宋秘書,將陳少爺送回去。
「順帶將陳氏工作交接給陳少爺。」
宋秘書聞言驚喜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應聲:
「好的裴總!!!」
陳致被毫不客氣地「請」了出去。
宋秘書不知道從哪整來倆保鏢,站在門口阻攔想沖進來的陳致。
嚴防死守,愣是讓門把手都沒被陳致碰到。
一直沉默的系統突然出聲:「宿主,你這算是徹底放下了嗎?」
我捏緊了拳頭,手背青筋凸起。
我說:
「如果我說我放下了,那你會愿意出來見我最后一面嗎?」
15
沉默,令人心慌的沉默。
我仍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
胸腔里心臟劇烈地跳動,埋在被子里的手心早已經被指甲掐出道道紅痕。
「宿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機械聲冰冷無情。
我失笑于他的嘴硬,溫柔繾綣地喚了聲:
「阿止。
「我知道那幾枝茉莉花是你放的。」
裴津安害怕醫院的消毒水味這件事,只有陳止知道。
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麼多巧合,有的只是愛你的人的精心謀劃。
我直截了當地點破一切,系統……或者說陳止。
逃躲不掉,陳止便不再裝了。
「你什麼時候認出來是我的?」
我故作沉思:
「什麼時候?
「如果我說一開始就認出來了呢?」
是的,從所謂「系統」開口的第一句話我便知道他是我的阿止。
機械聲掩蓋了他原本的音色,但下意識說話習慣是刻在骨子里無法改變的。
「阿止,我答應攻略任務從來都不是為了攻略完成,可以回到原世界挽救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