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注定失望。
我沒有反應,陳致便將事情越做越過分。
他總是覺得我在裝,等著我面具被摘下來的那一天。
但他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愛他。
而這場鬧劇也是有時間期限的。
4
穿來這個世界之后我總是睡不好。
一陣極小的鈴聲輕易將我吵醒。
我捏了捏眉心,那陣不安感才消散一些。
電話剛一接通,陳致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
「裴津安,來酒吧接我。」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手機不知道被他撂到了何處。
但是電話并未掛斷。
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聲音接著響起。
「陳少爺,你這麼有恃無恐不怕裴總不來嗎?」
有人打斷他的話,笑嘻嘻道:
「你想什麼呢?誰不知道裴……」
我沒有聽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知道這群東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踏進酒吧,躁動的音樂聲席卷而至,震得我有些頭疼。
到了包廂門口,正好聽見有人和陳致攀談:
「陳少爺就是厲害啊,能讓裴津安堂堂總裁為你做到這個份上。」
我毫不猶豫推開包廂門,陳致指尖燃著香煙。
煙霧騰騰升起,也遮擋不住他幽深的目光。
陳致語氣輕蔑,惡趣味地勾起唇角:
「因為他賤啊。
「但是你別說,一個大總裁給我當狗的感覺,真爽啊。」
他這一番話,引得滿堂哄笑。
我冷聲道:
「該走了。」
陳致聞言,笑得更加燦爛:
「裴津安,你說走我就跟你走?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才是我的狗。
「什麼時候輪到你命令主人來了?」
或許是我對陳致無條件地順從。
在他沒法得償所愿時,總會尋這些話來刺激我。
而他從始至終都仗著我不會離開這個底氣,變本加厲。
他的要求是讓我來接他,但又沒說讓我一定把他接回去。
我得了話里的漏洞,系統沒說什麼。
我不搭理陳致,扭頭就走。
正在我準備發動車子時,車門忽然被人打開。
陳致帶著一身煙味坐進車里。
刺鼻的氣味充斥著整個鼻腔,我不喜歡煙味陳致是知道的。
他見我皺眉,變本加厲地點燃了支煙。
吸了一口,朝著我盡數吐出。
我被突如其來的香煙嗆得咳嗽不斷,陳致終于露出點真心實意的高興。
單手撐在車窗上,朝我發號施令:
「帶主人回家吧,我聽話的乖狗。」
5
再回到別墅,已經是半夜。
我受不了滿身的煙味,去臥室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等我擦著頭發走出來,陳致背對著我坐在床邊。
我停下步伐:
「陳致,你不睡覺在我房間干什麼?」
陳致不說話,我只得向前幾步。
卻見陳致手里捏著一張照片,他盯著那張照片,目光里是說不出的狠戾。
我第一次心慌,忍不住疾言厲色:
「陳致!把照片還給我。」
陳致并不順從,他將目光轉向我,眼底里是化不開的瘋狂。
他的聲音染上嘶啞:
「裴津安,照片上的他是誰?」
他暴怒起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抵在墻上。
陳致眼角處有些發紅,他再次詢問:
「我他媽問你他是誰!你聾了嗎!」
他說著,手上的力氣也不斷加重,空氣變得一點點稀薄起來。
穿來之前,我整日頹廢酗酒,拖得身體狀況愈加不好。
穿來之后雖然沒有繼續頹廢,但身體也沒有大好。
我,確實打不過陳致。
在臨近窒息的那一刻,陳致松開了我。
新鮮的空氣重新涌入我的肺里。
我連連咳嗽了好幾聲,連眼尾處都泛起水花。
緩過來些,我意識到照片還在陳致手里。
話里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哀求意味:
「陳致,把照片還我好嗎?」
「還你?裴津安你他媽居然敢拿老子當替身!」
「想要照片?我偏不給你!」
在意識到陳致會做什麼時,我連忙上前搶奪照片。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那張唯一的照片被陳致撕爛,撒下漫天的碎片。
心臟一抽,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全身。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揍了陳致一拳。
他擦了擦嘴角烏青處的血痕,笑容依舊頑劣:
「裴津安,沒了照片,我看你怎麼懷念他。
「我說了,你應該老老實實順從我的一切,不然,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陳致離去,我跪在地上撿起滿地的照片碎片。
心臟的抽疼還在不斷加劇,疼得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我捧著碎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6
我坐在書桌前,一點點地拼合照片。
手止不住地發抖。
照片被陳致撕得很碎,碎片是很小很小一塊。
我手抖一下,碎片的位置就不對了。
用另一只手按著這只,抖動的幅度才小上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強度的用眼讓我眼前突然一片眩暈。
系統:「宿主,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繼續沉默,將最后一塊碎片落下。
不對!
還少了一片!
拼好的照片上,旁邊挽著我的男人面中缺少了至關重要的一塊。
我找遍了整個臥室,都沒尋到那一塊的影子。
抬起手摁在缺失的那處,聲音是無法言喻的難過:
「對不起……
「是我忘記鎖門了……是我沒保護好照片。
「阿止,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