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糊咖,對賣腐搭子動了真心。
賣腐搭子臺上對我示愛,臺下卻攜女朋友大方參加晚宴。
我刻意保持距離,粉絲卻罵我不懂營業:
「不是賣腐嗎?扭扭捏捏做什麼?」
我無地自處,企圖砸碗擺爛之際。
頂流金獎影帝小心翼翼地問我:
「蔣欽小朋友,要不你考慮下換個搭子?」
1
凌晨一點,手機收到新推送。
是站姐拍的我跟鄒焱今日活動的雙人圖。
我隨意點開,翻開評論。
【蔣欽這人,油鹽不進。】
【我真是心疼鄒焱,愛而不得的傻子。】
【欽崽,好歹賣賣吧求求了。】
我切掉小號,無語凝噎,心里盤算著距離營業期結束還剩多長時間。
手機又響了,鄒焱的頭像亮起紅點。
「蔣欽,明天我不跟你一起出發了。」
我沉默半晌,回了一個:
「嗯。」
那頭沒再有動靜。
而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從頭翻下來,也就那麼幾句話。
沒有臺上扮演的半分深情,更沒有粉絲以為的噓寒問暖。
我是個糊咖,拍了個腐劇,跟鄒焱組了 CP,成為了小部分粉絲的追捧對象。
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仍舊打破不了資源的壁壘。
而鄒焱跟我不一樣,他起步于此,只是為了搭條捷徑。
背后有資本與家庭支撐的人,生來就是贏家。
他也很適合吃這碗飯。
牽著我的手在熒幕前示愛。
pocky 游戲咬完餅干當眾觸碰我的嘴唇。
還有正大光明說的那句:「遇見你真好。」
但他也可以在下臺后及時擁抱女朋友,給足她安慰:
「我和他只是營業,你別在意。」
在慶功宴上落落大方帶女友出席,給我介紹:「這是你嫂子。
」
怎麼說呢,全劇組的人都知道,我動了真心。
鄒焱也知道。
可他不在乎。
于是那場慶功宴上,眾人欣賞完俊男靚女,目光總會落到我身上,帶著無聲的唏噓。
那時我坐立難安,學不會自洽,只能笑笑。
后來為期三個月的營業,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會讓人覺得使不上勁兒。
我做不到在臺下熱切期盼的目光中,盡情地去愛他。
也不想讓自己繼續彌足深陷。
鄒焱貼近我的剎那,只有我看得到那雙瞳孔里的冷漠,還有戒備。
于是在粉絲眼里,我成了不懂營業的一方。
游走在演戲和現實邊緣,摔不死也活不痛快。
因為愛而不得的人是我。
光明磊落的人是他。
2
我又開始復盤《禁區》。
這部片子我看了七遍,是影帝遲衡宇五年前拿最佳影片的黑馬之作。
有的人,藝術造詣的邊角都是你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的作品成為我的精神食糧。
同在一個圈子,我不敢奢望跟偶像有同臺的機會。
第一次見他,是我隔著人海,見證他登上頂峰。
后來每次有跟他搭話的機會,都由于我的躊躇而錯過。
我這個人,干什麼都好像慢一步。
一覺睡醒,片子的結尾字幕凝固。
仍舊是我昨晚點擊暫停的地方。
今天的通告是跟鄒焱去參加某大型平臺舉辦的晚會。
紅毯上,鄒焱一襲正裝,緊跟在我左后方。
有臺階的時候,他順手扶住我的腰,留出的角度正好夠鏡頭嵌入。
尖叫聲四起,他面帶微笑。
對我,也對粉絲,紳士風度不減。
我抬頭,看到不遠處紅毯盡頭,遲衡宇的奢侈品代言巨幅掛在高處。
他是今天的壓軸。
似乎意識到我的走神,鄒焱輕微推了推我的后背。
我側身對他微笑,他明顯一愣。
晚會無聊透頂,我餓到前胸貼后背。
鄒焱一直在看手機。
晚會過后主辦方設了私宴。
大家心知這種場合難得。
光是聚攏的各路導演與制片人,都夠年輕演員抱著圓夢的幻想,飛蛾撲火。
我入席早,鄒焱自晚會散場就不見蹤影,遲遲未到。
正餐沒上,也沒人真是來吃飯的,只有我拿叉子戳一塊蛋糕往嘴里塞。
但它實在太甜,齁得我咽不下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鄒焱來了。
身旁跟了一人,是他女朋友。
敢情是接人去了。
同桌的新晉小生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我見怪不怪,繼續吃我的蛋糕。
「小欽,好久不見。」
傳來的女聲大氣溫婉,小范圍內清晰可聞。
我不得不從蛋糕里抬起頭,卻不知道這次是否控制好了表情。
我經紀人曾經說,我枉為演員,在他們面前連松弛感都做不到。
「我們剛見沒多久,嫂子。」
我沒杠,這是事實。
對面鄒焱一言難盡地看向我,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我抓緊手里的金屬叉子,劃過盤子一角。
肚子還是很餓,卻連填滿胃的欲望都沒有了。
我抓起杯子喝水,灌到嘴里不過一秒,燒灼感燙傷我的舌尖。
我不受控制地吐出來,順帶碰翻了水杯。
媽的,這是剛燒開的熱水。
一瞬間,狼狽至極。
西服濕掉,杯子砸向地面碎開,周遭無數目光將我團團圍住。
我趕緊蹲下身收拾,脊梁彎曲,羞臊感比痛感強烈。
身邊人來不及幫我,我伸手去撿玻璃碎片。
有一雙手從側方探到我身前,早我一步,撿起那片渣滓。
「小心,會傷到手的。」
這個聲音,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