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了又忍。
姑娘們拍夠了,終于消停下來。
她們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誰的圖拍得好。
我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意外發生了。
10
草叢里傳來簌簌的聲響。
一只野貓猝然躥出。
姑娘們嚇得放聲尖叫。
那野貓不怕人,在野餐墊上橫沖直撞。
野貓像大老虎般朝我襲來,我感覺身上一緊,眼前一花。
我竟被野貓整個叼了起來。
蔣靜怡厲聲驚呼:
「啊!放開它!這不好吃的!」
野貓叼了我就跑,我被甩得上下顛動,頭昏眼花,耳邊疾風呼嘯。
蔣靜怡在后頭追,野貓敏捷地鉆進草叢內,她根本攆不上。
我的老天奶啊!
什麼倒霉事都被我遇上了!
就逮著我一個人霍霍了是吧?
我欲哭無淚。
那野貓叼著我跑了很遠,等它停下后,我發現自己被帶到一處垃圾回收站附近。
那野貓放下我,在我身上嗅來嗅去。
它知道我是活物,難道它把我當老鼠了?
我癱坐在地上不敢動彈,生怕引起它攻擊。
野貓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
我嚇得腿軟,在心里求天求地求菩薩保護。
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吧~
就在野貓準備一口咬上我之際,一旁傳來貓兒低沉的咆哮聲。
野貓立時往后一縮。
我朝聲源扭頭,只見一只毛色油亮的虎斑貓站在不遠處。
它嘴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告聲。
虎斑貓瞳孔放大,弓起背部,豎起尾巴,渾身處于進攻狀態。
這貓,怎麼看起來很眼熟……
我努力眨著眼睛辨認。
野貓被那虎斑貓嚇得一溜煙跑了。
虎斑貓朝我走來,它走近后,我清楚看到它脖子上戴了個紅色項圈。
不會有錯,那是我媽親手編的!
我終于確認了,是它是它就是它!
這是我兒子崽崽啊!
我驚喜交加,呼喊道:
「崽崽!」
崽崽愣了一下,它停在原地審視我。
我一骨碌爬起來,拍著胸脯高聲道:
「崽崽!是我啊!你奕安哥哥啊!你忘記我了嗎?」
崽崽認出我來,它立即收起攻擊姿態,沖過來挨著我磨蹭。
我幾乎喜極而泣,抱著崽崽的大腦袋,親昵地擼了擼它頭頂的毛發。
找回失蹤的貓貓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我的危機還未解除。
我環顧四周,這里距離蔣文旭的家太遠了,我對路況也不熟悉,單憑我跟崽崽根本回不去。
要是能給他打電話就好了,可我這模樣又沒法借電話。
我抬頭,不期然看到可回收垃圾箱里堆著一些廢棄的辦公器材。
我靈機一動。
我爬到崽崽背上,指揮它跳到垃圾箱上。
崽崽聰明伶俐,很多指令它都能聽懂。
不出所料,我從垃圾箱內找到能用的廢紙和中性筆。
我兩手抱著筆,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上一串字。
接著我讓崽崽叼起紙條,我騎著它,引著它離開。
崽崽很快來到目的地——派出所。
有困難找警察。
沒錯,我讓崽崽來報警了!
警員見野貓進來,正要驅趕。
崽崽一躍跳上桌子,放下口中的紙條。
一名女警員察覺后,立即制止那個要用掃帚打崽崽的年輕警員。
「等等!這上面寫了字!」
沒錯,紙條上寫了蔣文旭的姓名和電話號碼。
女警撥通電話,報上身份后詢問道:
「請問是蔣文旭先生嗎?你有沒有養過一只灰黑相間的貓?」
電話那頭的蔣文旭估計一頭霧水,只聽他心急如焚道:
「我沒養過貓,但我有樣很重要的東西搞丟了,請問能報警嗎?」
很重要的東西應該指的是我。
女警耐著性子道:
「你確定嗎?這貓帶來一張紙條,上面有你的聯系方式。對了,它背上還有個小人偶。」
蔣文旭反應過來:
「人偶?怎樣的?」
女警邊看著我邊比畫道:
「大概手臂長短,穿著黑色衣服,是個短頭發的男玩偶……」
蔣文旭激動道:
「你們在哪?我馬上過來!」
11
兩個小時后——
經歷了一天的大冒險,我終于被蔣文旭接回家,連帶崽崽也被他帶了回去。
蔣靜怡已經在家等著,不出意外,她挨了蔣文旭狠狠一頓批。
幸虧蔣文旭的父母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得知她偷拿蔣文旭的東西還搞丟,都沒幫她求情。
蔣文旭幫我裝滿一盆水,還貼心地放了薰衣草精油,讓我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
我舒坦地躺在盆里。
這小子照顧人還真有一套,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位幸運兒能做他伴侶。
我不經意想起蔣靜怡說蔣文旭不直的事。
我越想越吃味,干脆把臉埋進水里憋氣。
我泡得水都涼了,才不舍地離開浴盆。
我穿上衣服,從蔣文旭預留的門縫里出來。
蔣文旭正蹲在房間的露臺上喂崽崽吃貓罐頭。
我走出浴室,蔣文旭回頭沖我道:
「我給貓貓洗過澡了,你的晚飯在你的餐廳里。」
他口中的餐廳,是指我娃娃屋里擺著小餐桌的房間。
我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小別墅。
我心不在焉地吃著蔣文旭為我準備的精致晚餐。
等我回神,才發現蔣文旭撐著下巴在一旁望著我。
他干嗎對我這麼好?
他不是有心上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