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甩也甩不掉的死對頭,是一種什麼體驗?
我一直以為蔣文旭是我的克星。
一次實驗失誤,我被迫成為他的「娃娃」。
吃喝拉撒睡全靠他。
1
實驗室內。
我正全副武裝地調整著離心機的參數。
兩名學弟不知出了什麼差錯。
只聽嘭的一巨聲。
我被嚇得手抖,忙亂中按錯了按鍵。
一陣噼里啪啦的電流閃過。
我趕忙切斷電源。
幾縷煙霧自離心機的縫隙里飄而出。
機器停止運轉后,我打開密封蓋,一團濃煙迎面撲來。
我護目鏡被蒙上一層水汽,同時還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
只聽我的死對頭蔣文旭道:
「學弟們,打開排氣扇和窗戶。」
倆學弟趕忙應和:
「好的!」
「開了開了……」
蔣文旭沉著地指揮:
「回流操作沒控制好,樣品炸開了,問題不大,趕緊清理了吧。」
學弟聽話地照做。
蔣文旭這副臨危不亂大局在握的姿態挺叫我不爽的。
我和蔣文旭的成績不分伯仲,人緣卻天差地別。
我被稱為科學怪胎,他卻是雙商在線的校園男神。
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我這邊仍舊濃煙滾滾,卻無人在意。
我捂著口鼻揮手扇風。
又聽蔣文旭道:
「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學弟們乖巧道:
「好的,許學長再見。」
我心里嘀咕:
「光跟蔣學長說再見,我這麼個大活人站在這里,你們都看不見嗎?而且你們說話的聲音怎麼跟打雷似的?」
濃煙好不容易散去,我摘下護目鏡,眨了眨酸澀的眼。
然后,我看到了不可一世的一幕。
我跟前的桌子,變得像樓房一般高。
整個天花板,像蒼穹一般壓在我頭頂上。
我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我走動幾步。
我震驚地發現,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無比巨大!
我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原來并非周圍變大,而是我變小了!
我嚇得整個石化。
蔣文旭喊我:
「許奕安!我要關門了,你上哪兒去了?」
叫聲震耳欲聾,我只能捂著耳朵。
蔣文旭還在找我,他每走一步,我都感受到地磚在微微震動。
「許奕安?許奕安!」
他的叫聲快穿破我耳膜了,我摘掉口罩,放聲大叫:
「別喊了!我在這!」
所幸他聽見了,他放輕聲音:
「你躲哪里去了?怎麼看不到你?」
我跳起來,努力呼喊:
「我在這兒!離心機前面!」
蔣文旭朝我這邊走來:
「沒看見,你倒是出來啊……」
他看到空無一人的座位,嘟噥一句:
「耍我呢?」
蔣文旭正要轉身走開,我張開手臂放聲大喊:
「別走!在這里!這里!」
蔣文旭回過頭來,終于發現了地上的我。
「你……」
他一副見鬼的表情,嚇得倒吸一口氣,連連后退。
2
別說他了,我自己也快嚇尿了好嗎?
我萬般無奈地解釋:
「剛才樣品爆裂,一陣煙霧噴出來,我就變成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蔣文旭咽了咽口水,逐漸冷靜下來。
他蹲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許奕安?真的是你?」
我沒好氣地叉腰:
「是我啊!不然呢!」
蔣文旭謹慎地把我撿起來放在桌面上。
從周遭的物體推斷,我現在的高度不到 20 厘米。
蔣文旭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離心機里的樣品。
樣品已氣化,只剩幾縷煙塵。
蔣文旭一本正經地與我分析:
「樣品爆炸產生煙霧,把你的細胞壓縮了,以至于你整個身體變小?可是目前沒聽過有這項技術啊……」
我喃喃道:
「或許我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蔣文旭驀地湊近我觀察。
我看到他那張巨人般的大臉,仿佛一口就能把我吞下。
我感受到了被巨人們支配的恐懼,恐懼后縮。
蔣文旭站直,搓著下巴道:
「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不安道:
「要不我還是找任教授求助吧?」
蔣文旭提醒:
「教授參加學術交流,下個月才回來。你是想用這個樣子跟他進行視頻通話嗎?搞不好他以為我們在惡作劇。」
我嚴謹分析了一遍,又問:
「要不找助研呢?」
蔣文旭遲疑片刻,道:
「我覺得吧,你現在這樣子不宜被太多人知道,你就不怕自己被抓去做活體實驗嗎?」
我腦海中閃過自己變成小白鼠,被固定在解剖臺的畫面。
我頓時打個激靈。
「對……你說得有道理……」
最后我們達成統一。
蔣文旭先帶我回家。
我給舍友發微信,借口說今晚有事不回去,他還笑我是不是談戀愛了。
蔣文旭家距離學校不遠,騎自行車十五分鐘就到。
抵達他家的小別墅時,已是深夜十點半。
客廳里漆黑一片,他家人都在房間里。
蔣文旭拎著我回到他三樓的臥室。
我站在蔣文旭的桌面上,好奇地環視他的房間。
在今天之前,我做夢都想過自己會來蔣文旭的家,還堂而皇之地進了他的房間!
我跟蔣文旭高中時同校不同班,每回月考,就是我倆的排位爭奪賽。
他就像我的克星。
我跟他從高中斗到大學,都沒能分出勝負。
我天天把「老子斷情絕愛,就是要卷死你們」寫在臉上。
蔣文旭段位比我高。
他表面上說「我一放學就打游戲睡覺,從不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