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野問:“有什麼不一樣?”
池晝朝他靠近了一點,狀似不經意的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好像是在抱他,又好像不是在抱他。
“公寓配送的家居服,材質太硬了,穿著不夠舒服,”池晝漫不經心的說,“我也是剛發現的。”
“奇怪了,”夏野淡淡的說,“不是不在意這些嗎?”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池晝扣著他的肩膀,一起走出電梯。
“現在開始在意了。”池晝說。
從電梯里出來,經過一小段玄關,便是池晝的公寓。
和往常一樣,夏野在玄關處換過鞋,門口的人臉識別裝置掃描過他的虹膜和指紋,咔噠一聲打開了門,順便附贈上一句熱情洋溢的“歡迎回家”。
“你這里的初始設置從來沒有改過嗎?”
夏野忽然注意到門口的歡迎語,順口問了一句。
“嗯,”池晝回答道,“之前沒想到要改。”
夏野站在門口,重新調出人臉識別面板,在上面輕點了幾下,將那句熱情洋溢的歡迎語設置為靜音。
池晝在客廳的墻壁上看著他,意有所指的說:“你現在改我家的設置很熟練啊。”
“有什麼問題?”
夏野抬眼看著他,將門隨手關上。
“我們現在是合法伴侶關系。”
“當然沒有關系,”池晝走到他面前,“歡迎你隨時更改。”
他比夏野高出半個頭,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的時候,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交往這麼久,夏野仍舊不太習慣這樣被他看著,尤其是……這種眼神。
他很清楚池晝這樣看著他意味著什麼。
親吻、擁抱、沉淪,而他無法抗拒。
夏野抬頭,硬生生讓自己與池晝平視,回答道:“你這語氣,跟默認的歡迎語真像。
”
“是嗎?”
池晝靠近了他,一點點,不算太大的動作,但足以讓夏野感受到他的氣息。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我跟人工智能有什麼相似的嗎?”
“那不重要。”
夏野微微瞇起了眼睛,像是在審視著他。
“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還有人點評過你家門口的人工智能嗎?”
池晝低笑了一聲,問道:“你還會在意這個啊,夏野。”
“……”
夏野意識到自己落入了某種圈套,微微偏過了頭。
“我可沒有說我在意。”
“嗯,確實沒說。”
池晝低下頭,額頭貼著他的額頭,手指磨蹭過他的鼻尖。
“但你表現得很明顯。”
夏野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有過多的糾纏,他已經知道池晝想做什麼了。
或者說,從池晝提起家居服這個話題時,甚至追溯到更早一點,池晝在樓下的那間公寓,壓低了聲音問他,可不可以親你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為了哨兵的獵物。
但這正是他想要的。
很難說究竟是誰成為了獵物,至少今天是這樣。
“我可沒有表現什麼。”
夏野猝不及防的抬頭,咬住了池晝的手指。
虎牙微微用力,在池晝的皮膚上留下些許痛覺,但不至于到會有痕跡的程度。
他很清楚,這是池晝喜歡的力度。
有點疼,但又不太疼,像是無害的小動物,肆無忌憚的炫耀自己的利齒。
“沒有表現什麼,”池晝笑道,“那這是什麼?”
池晝手指彎曲,按住他的唇齒,逼迫他保持著抬頭的動作。
是吻,卻又不是吻。
手指糾纏著舌尖,一一撫過齒列,柔軟的皮膚從堅硬的牙齒上掠過,留下難言的觸覺。
“沒……什麼。”
池晝的控制之下,他很難保持吐字清晰,甚至帶上某種曖/昧的氣音。
“只是想咬我,嗯?”
池晝抽出手指,勾出某種引人遐想的水汽,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就是喜歡這個麼?”夏野看著他,眼神挑釁,“我說得有錯?”
他沒有被池晝控制的那只手驟然向下,按在了某個地方。
“你現在膽子很大啊。”
池晝的聲音有點啞,將他一把抱起,扔到了沙發上。
夏野倒在沙發上,清亮的眼眸注視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我一直膽子很大。”
……
池晝一直知道,他的戀人是不服管教的野生小貓。
但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像漂亮的小貓。
情動之下,白皙的皮膚泛上一層淡淡的粉,連額角上都沁出一點薄汗,濡濕了細軟的黑發,更襯得膚白勝雪,眉眼精致如同玉雕。
毛絨絨的貓耳正隨著他的動作顫抖,夏野的手指抓著他的肩膀,口齒不清的抱怨:“你這是什麼趣味……”
他沒什麼力氣,不然肯定會一把拽掉頭上的貓耳飾物。
可惜,過于激烈的節奏將他的理智燒灼得一干二凈,仿佛在深海中飄蕩的一葉孤舟,除了迫切想抓住什麼切實的東西之外,很難再想到其他的事。
池晝將他抱在了懷里,溫暖的、令人安心的懷抱,夏野下意識抱緊他的脖頸,將臉貼近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說起來是有點奇怪的趣味,”池晝說,“但很適合你,不是嗎?”
他的聲音喑啞,但仍然保持著某種理智,正是這種理智,讓夏野無比清晰的意識到,池晝正在欣賞他現在的模樣。
顫動的貓耳,柔軟的尾巴,或許還有表情和聲音。
“誰會適合這種東西……啊。”
夏野小聲的反駁,有點挑釁和生氣的語調,到了末尾,聲音卻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