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晝明知故問,“不可以嗎?”
“……”
顫抖的呼吸落在池晝的脖頸之間,通過皮膚傳來溫熱的觸感,池晝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更為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正在想什麼。
他很惡劣。正在對戀人開一些惡劣的玩笑。他冷淡的戀人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提議,正因為內心的掙扎而微微顫抖。縱容、亦或是不允許,這對夏野來說一向不是什麼很難的選擇,他的戀人有著冷靜的心神,絕不許任何人越過底線一步。
為了荒誕的建議而心生動搖,本身就是一種愛的證明。
某種柔軟的感情溢滿了池晝的心,在惡劣的玩笑成為現實之前,他低聲說:
“別怕。”
池晝微微偏頭,親了親夏野的指尖:
“我不會做過分的事。”
顫抖的呼吸平息了一瞬,繼而變得滾燙。
夏野的聲音又輕又細:“我怕我會。”
·
有那麼一秒鐘,他確實考慮過這個荒誕的提議。
池晝究竟是開玩笑,還是確實有這種想法,對于他而言區別不大。夏野的思維向來理智,只思考可行性,不思考背后的深意,比AI更像是AI的思維方式,令他在那個瞬間只思考了“會議室里做不該做的事”的可行性。
只用來進行緊急會議的會議室里沒有監控,這是整個飛行器里離他們最近的地方,池晝選擇這個地方情有可原,他甚至為他找好了理由。
短暫的十幾秒中,夏野幾乎勸服了自己,但隨之而來的是洶涌的、將他徹底淹沒的羞恥感。
“不可以嗎?”
他沒有回答池晝的問題,相當于默許。
在他的默許之中,池晝給了他一個承諾。
不會做過分的事。夏野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退讓、克制、以他的意愿為最高優先級。這就是池晝一直在做的事。
被放在會議桌上的時候,夏野還未能從熾熱的愛意中抽身,脊背上已經傳來冰涼的觸感。
高密度納米材料呈現出石英冰冷堅硬的質地,涼意如同蠱惑人心的毒蛇,正在沿著他的脊背絲絲向上。
同樣向上的,還有池晝的手指。
“夏野。”
溫熱的手指捏上他的下巴,指腹處有一層薄薄的繭,那是常年持刀留下的痕跡。視覺上不甚美觀,觸摸皮膚的時候,卻有種詭異的酥麻。
“你剛剛沒有拒絕我。”
池晝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在說話,惹得夏野的肩膀一顫。
“我也沒有同意。”夏野說。
他一貫嘴硬,在任何時候都維持著冷淡的聲線。
池晝并不在乎,他喜歡這種冷淡,這種一貫而之的冷淡,只有在一種時候會染上感情,只為他顫抖。
“對啊,你沒有同意。”
手指沿著他的下巴,煽情的掠過流暢的下頜線,指腹有意無意,蹭過他的唇角。
“那麼,你現在在做什麼?”
低沉的聲線陡然壓近,夏野下意識的偏頭,還沒等他想好反駁的言辭,耳垂已經被池晝含.住了。
“說說看,”池晝話音含笑,“我聽著。”
夏野的呼吸變快了幾分,一點氤氳的紅慢慢爬上他的耳朵,愈發顯得耳垂小巧精致,瑩潤如玉。
幾縷黑發落在他的耳垂旁邊,又被池晝的手指挑開。
哨兵像是在欣賞某種藝術品一般,溫柔的注視著他,眼神像是深不見底的海域,拉扯著他沉.淪其中。
“我不知道,”夏野的呼吸快了一瞬,聽起來像是清淺的喘息,“你不要問我。”
“那要我告訴你嗎?”池晝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像是在課堂之上提問,“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不用。”
夏野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池晝正在吻著他的耳朵,極盡煽情的吻法,細致的描摹過它的輪廓,輕柔的啃噬著脆弱的軟骨。
三十人規格的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太安靜了,四周沒有一絲聲音,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外界的一切都仿佛在消融。
池晝離他很近,近到夏野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正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遞到他的身上,惹得他心跳加速。
“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也不愿意提問,”池晝的聲音帶笑,“夏野,這可不是好習慣。”
“我又不是不知道答案。”
夏野聲線冷淡,尾音卻帶著顫。
他一把抓住池晝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心臟上,迫使著哨兵感受他的心跳。
“你在親我,”夏野按著他的脈搏,不出意料的發現池晝的心跳正在跟他漸漸同頻,“滿意了嗎?”
他坐在會議桌上,微微仰著頭,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眼神中卻滿是挑釁,雙.腿愉快的晃動,腳尖有意無意的掠過池晝的小腿。
原本穿得一絲不茍的襯衫在漫長的親吻和擁抱中變得凌亂了幾分,襯得整個人少了幾分天真,多出幾分勾人。
“我的向導,”池晝含笑看著他,“真是脾氣不小。”
“有意見?”
“怎麼可能,”池晝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的指腹按著夏野的唇,本來只是輕輕的摩挲著,卻在這瞬間毫不猶豫的侵入他的唇間,撬開了他的唇齒。
“有人上次不是想咬我麼?”
池晝凝視著他,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痞氣。
“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