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燃,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停下來望向張海。
我就知道張海是有事情要跟我說。
我點了點頭,“嗯,說吧。”
張海不太好意思地問我,“之前你搬出去是小濤找了你吧?”
我有些驚訝張海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也不好點頭或者回答,只能沉默。
張海好像已經確定這件事了,我沒回答,他就繼續道,“小濤好像對你們這種不太理解,你別往心里去。”
我本來就沒往心里去,只是好奇為什麼張海突然提這件事。
暗巷昏暗的光線下,張海神色很是奇怪,目光閃爍著,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欲言又止。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張海。
“他沒有什麼惡意的,他那個啥,小時候有點陰影。”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前段時間遇見小濤他繼父了,無意間知道,小濤小時候一直被他繼父欺負,所以小濤對你們這種有點誤解。”
張海一邊說著一邊顯露出心疼的眼神,咬緊了牙關,攥起了拳頭,渾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偶然得知這個秘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對于江濤,我很同情,不過又無能為力。
張海走了,背影很是落寞,最終他也沒把全部心事跟我說完。
我嘆了一口氣,感慨著人生,轉身往回走。
暗巷昏暗。
一回頭,裴凜已在我身后,他似乎早來了,就一直站在那。
裴凜朝我走來,抬起手,輕輕將外套披在我身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北京
房子退了租,打包了行李郵寄去了北京,也就一天的時間,整個屋子一下子空了下來。
回北京的那一天,張海來送了我和裴凜。
張海沒說什麼,只是塞了一張平安符進我手里,拍了拍我肩膀。
我和裴凜告別了張海,登了機。
在那個炎夏,時隔半年,我再度回到了北京。
在和裴凜踏出機場,看到北京的藍天白云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抬眼,眺望著遠方。
裴凜也停了下來,安靜地望向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勾唇一笑,“沒什麼,我本來以為我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
裴凜沉默了一會,然后愧疚地低下了頭,輕聲道,“對不起。”
看著裴凜那愧疚的樣子,我無奈地笑了笑,“我離開北京不是因為誰,單純是我想換個地方散散心而已。”
裴凜沒有說什麼,只是伸出空出來的手來牽我的手,側目望我,眼神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溫柔,“走吧,舅舅,我們先回家。”
我突然發現,裴凜眼里的溫柔早在我不知不覺中變得越發悲傷,像是陽光下薄薄的冰,仿佛隨時會融化一般。
大概是窺見裴凜眼里的那掩于溫柔底下的悲傷,我順從地讓裴凜牽住我的手。
我跟著裴凜回了家,意外的是,是回了他的新家。
那個曾經寫著我們兩個名字的家。
話說回來,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這里了,甚至于連里頭長什麼樣我都快要忘了。
裴凜拿出鑰匙遞給我,示意我來開門。
我疑惑地接過鑰匙,把鑰匙插進去,擰開鎖,再推開門,抬腳走進去。
屋子很干凈,入眼是很溫馨的擺設布置,仔細一看,那些家具都是我和裴凜當初一塊挑的。
我走進去,四周環視。
大到沙發、柜子,小到一個玻璃擺件,都充滿了我和裴凜的回憶。
我忍不住伸手撫過那些物件,不由回憶起了許多事情。
裴凜跟著走進屋來,關上房門,解釋,“因為要回來,所以我昨天晚上叫了保潔上門打掃過了。”
我抬眼,朝陽臺望去,卻意外地看見陽臺上擺放著那幾盆眼熟的蘭花。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特意走過去湊過去仔細看了看。
果然,就是我在廣州養的那幾盆蘭花。
嬌氣的蘭花如今開得很好,比我養的時候還要來的好。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裴凜走到了我身邊。
我回過頭去看裴凜,“蘭花怎麼在這里?”
我還以為裴凜把蘭花送人或者丟掉了。
裴凜道,“你不是很喜歡這幾盆蘭花嗎?所以我就想辦法運回來了。”
“運回來的?”
我有些驚訝,現在這個世道,運這種花花草草可比運一個人還要貴。
更何況,蘭花這麼嬌氣,怎麼從廣州運到深圳還一點事都沒有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裴凜繼續道,“我蘭花栽培基地的研究員問了運輸途中保護蘭花的辦法,挺有用的,從廣州到北京一片葉子都沒掉,不信你檢查看看。”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這幾盆蘭花被保護的很好,裴凜也是真正的下了功夫。
裴凜又捧過來一盆東西,我瞧了一眼,是仙人球。
不過仙人球和我還給裴凜的時候不太一樣,看起來蔫了吧唧的,就跟隨時要爛掉一樣。
原來裴凜沒騙我,這仙人球還真是快死了。
裴凜很無奈地對我笑了笑,“仙人球一直沒有什麼起色,還是看起來沒有什麼生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我手里養著的緣故。
”
“現在你回來了,仙人球就還給你養,好不好?”
沒了法子,我正好也閑著沒事干,更何況,裴凜也幫我養了這麼久的蘭花,作為報答,我就收回了仙人球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