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就算了,還非得拽著我玩。
放眼望去,這附近都是一群小孩在那玩。
我無奈跟裴凜道,“這是小孩玩的,我這個年紀玩,別人看見了,豈不是笑話我?”
裴凜嘴角很溫柔的往上揚,道,“不要在意別人怎麼看,要趁年輕,多和重要的人做有趣的事情。”
聞言,我耳根一紅,“你又不是我……”
“我知道。”
我話還沒有說完,裴凜就打斷了我的話,輕聲道,“你是我重要的人。”
我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裴凜已經伸手拉著我起來了。
裴凜給我塞了一根手持煙花,然后拿了打火機,靠過來,彎下身,小心翼翼地擋住風。
靠的太近了,我一抬頭就能清楚地看見裴凜的臉。
黑夜微弱的火光中,裴凜的眉眼細致而又格外的溫柔,像是那映著月光的一汪清泉,清澈又明亮,那長而濃密的眼睫毛散落下來,恰似一把黑色的扇子,遮住大半眼眸,或許是因為那幾乎病態的膚色,所以顯得格外的憐人。
吧嗒
裴凜按下打火機按鈕,耀眼的火舌跳躍而出,在空中搖曳輕顫。
緊接著,“擦”的一聲,煙花被點燃,絢麗的火星四處炸開,照亮我和裴凜之間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我忍不住抬起頭往裴凜的臉看。
煙花的火光照亮裴凜的臉,五官越發清晰,那盡數火光深深地烙進他的眼里。
“美吧?”
裴凜勾唇一笑。
我點了點頭。
很美,美的不可言說。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場景。
微風,年三十,煙花中的裴凜。
等把買的煙花都玩完了,裴凜玩到滿身都是煙花味,這才心甘情愿地停下來和我坐會。
裴凜忽然道,“舅舅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疑惑地望向裴凜,眨了眨眼,“什麼事?”
我在腦子里搜尋好一會,都沒想起來我答應過裴凜什麼沒做到。
裴凜提醒我,“你今年還沒有給我紅包。”
聞言,我哭笑不得,“以前我給你紅包,你都不要,還要我硬塞給你呢,現在怎麼又要了?”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給裴凜紅包時,裴凜那個嫌棄的眼神呢。
對此,裴凜只是很淡然地回了一句,“舅舅給外甥紅包,天經地義。”
“行行行。”
我說不過裴凜,只能從口袋摸出一封包了五塊錢的紅包,道,“賺這麼多還要跟我討紅包,事先聲明,我是包給小孩的,紅包里面只有五塊哈,到時候別埋怨我小氣。”
裴凜笑著道,“五塊我也要。”
聞言,我這才把紅包遞給裴凜。
裴凜沒接,只是安靜地看著我,道,“你以前給我紅包的時候,都會說些祝福話的。”
聞言,我一愣,“你現在還要我祝你學業進步,快高長大啊?”
當年的一句“學業進步、快高長大”現在都實現了,裴凜是高材生,個子又高。
裴凜微微一笑,“祝我心想事成就好。”
這倒沒有什麼難處,我點了點頭,“行,領了紅包心想事成,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聽到祝福話,裴凜這才接過那個小小的紅包,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最后笑了笑,很是珍惜地把紅包放進他大衣貼心口的那個口袋里。
像是將什麼珍寶收藏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章 搬家
收完紅包,裴凜又拿出一個很精致的紅包,遞給我,“回禮。”
回禮不能不收,我只能接過紅包,只不過那紅包挺奇怪,捏起來薄薄的,底下卻有些沉,不像錢,倒像是其他東西。
我疑惑地問裴凜,“里頭什麼東西?”
裴凜朝我笑了笑,“你拆開看看。”
我一頭霧水地拆開了紅包,果然里頭沒有錢,我把紅包反過來往在手里倒了倒,哐當一聲,一枚金戒指咕嚕咕嚕地從紅包里滾了下來。
我看著那一枚熟悉的金戒指,有些茫然,忍不住朝裴凜看了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凜不緊不慢地同我輕聲解釋,“戒指的事情我聽蔣爍說了。”
“以前,我總覺得你不夠在意我,直到蔣爍跟我說,你挑選這一枚戒指時說的那些話,還有內圈刻的字,我才意識到,最在意我的人,就是你。”
說到這里,裴凜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而我做的那些事,沒有資格擁有這枚戒指。”
我安靜地聽著裴凜的話,黑夜中,裴凜的目光深邃而看不清楚情緒,只是隱約瞧見那泛起的微光,他望向我,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對我道,“舅舅,我先把戒指還你,等有一天,你原諒我了,再把戒指還給我。”
我收下了戒指。
那一天晚上,我和裴凜在河邊的長椅上坐了一夜。
我和裴凜并沒有聊什麼,只是兩個人安靜地坐在一起。
當天亮了,刺眼的光線晃進我眼睛,我睜開眼來,我這才發現我躺在了長椅上,身上蓋著裴凜的大衣,而裴凜早已經不見蹤影。
裴凜如他所說,過完年三十就消失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沒看到裴凜,就這樣平靜地過完了一個年。
江濤在北京的治療似乎沒有什麼效果,所以他沒有再離開,留在了廣州。
過完年,我在附近找了間房子,搬出了張海家。
當然,剛開始張海聽到我要搬出去是不愿意的,天天在我耳邊念叨獨居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