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江?
張海不是姓張嗎?
不過我沒多問,心想大概是有什麼內情。
下一秒,張海卻一下子板起了臉,教訓道,“小濤,你沒禮貌。”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于是,青年終于撩起眼皮正眼看我,乖乖地低頭彎身鞠躬,然后抬起頭,重新做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江濤,江濤的江,江濤的濤。”
嗯,頓時乖的跟只小狗一樣。
不過這個自我介紹讓我想起了剛開始跟張海認識的時候,張海咧著嘴,露著大白牙,笑嘻嘻地跟我做自我介紹。
“我叫張海,張海的張,張海的海。”
自我介紹如出一轍。
嗯,看來,這兄弟兩個都是缺根筋的。
我不好意思打擾這兄弟倆聊天,打了個招呼就回房間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又不要我了嗎
外頭的張海兩兄弟聊了一兩個小時,聊到張海手機沒電了這才結束。
張海聊完視頻就抱了一床被子進房間里來讓我早點睡,第二天帶我去找工作。
我道了聲謝,張海就回自個房間睡了。
等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開了機,無視那些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打算設個鬧鐘,這時候,一個電話突然彈了出來。
看著熟悉的號碼,我心頭一顫,我本來想掛掉,不過手一抖,一不小心點成了接聽。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里已傳來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男性嗓音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回蕩而起。
“你在哪里?”
聽見那個聲音,我沉默著。
電話那頭只有風聲響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凜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疲憊地喚了我一聲,“舅舅。”
裴凜很輕很輕地道,“你又不要我了嗎?”
那聲音輕的像羽毛一樣,帶著顫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一般。
哪怕隔著兩千多公里,哪怕只聽見聲音,我也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裴凜憔悴又疲憊的樣子。
我聽不下去了,生怕自己會后悔,立馬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裴凜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停留著,散著不去。
我仰頭望著天花板,想了一會,我又打了個電話給小徐。
小徐一接電話就焦急地問我,“唐哥,你這兩天去哪里了?”
“裴律師到處找你呢,都快要找瘋了。”
我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山根,跟小徐道,“讓他別找我了,過好自己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小徐愣了一下,“不是,唐哥……”
我心煩意亂,說完該說的話,然后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吃完早餐,張海就帶我去找工作了。
張海是附近云達的快遞員,他說他那正缺快遞員,一個月五千,問我肯不肯干。
我說沒什麼肯不肯的,干得了我就干。
張海拍了拍我肩膀,爽快地說那就去他那邊工作。
工作的第一天,因為我是新手,也沒干啥,就坐在三輪車上跟張海到處跑。
張海告訴我這一片的快遞驛站位置還有一些客戶習慣放快遞的商店。
因為這一片實在太繞了,一天下來,我也就記了一半。
下班以后,張海帶我去附近的快餐店吃飯。
張海點了兩樣素菜加白飯就是一頓了,我點了個紅燒肉。
挑了個位置坐下以后,張海跟我道,“我就帶你兩天,后天你得自己跑了。”
“兩天,夠了。”
我點了點頭。
張海剛想說些什麼,他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立馬對我道,“我弟。
”
說完,張海接了視頻,坐的端端正正,生怕江濤看不清楚。
一看見江濤,張海就關心地問東問西,“吃晚飯了嗎?”
江濤瞥到坐在旁邊的我,眼神冷了下來,淡淡道,“吃了。”
張海渾然不覺他這個弟弟的眼神,繼續溫柔地提醒,“要多吃肉,別省飯錢,知道嗎?”
江濤反問,“你吃的什麼?”
張海突然語塞,“……”
我默默地把剛端上來的紅燒肉推到張海手邊,紅燒肉出現在鏡頭里,張海了然,立馬說紅燒肉。
這時候,視頻里的青年臉色這才好些,或許是不想打擾張海吃飯,聊了幾句,江濤就掛了視頻。
掛了視頻,張海笑嘻嘻地道,“謝了。”
“沒事,一起吃。”
張海沒推辭,一塊吃了起來,只不過他吃的挺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飯。
張海吃完一擦嘴就站了起來,“你吃完自己回家哈,我還要去工作。”
我好奇問道,“你去做什麼工作?”
“代駕。”
“這麼拼?”
張海看了看四周,然后湊過來,跟我道,“我想攢錢給我弟安個人工耳蝸,我打聽過了,那玩意國產的都要三四萬呢,不過我想搞個進口的,要十來萬。”
聞言,我恍然大悟,難怪張海這麼省。
就靠快遞員每個月五千塊工資,要攢十來萬確實不容易。
等到第三天,我就自個一個人送快遞了。
當然,并沒有很順利,送錯了幾個件,也得了幾個投訴。
張海笑著安慰我,說他以前也經常送錯件。
這個安慰勉強有點作用。
晚上張海還要去當代駕,我一個人在出租屋,閑的快要長毛,所以吃晚飯的時候我讓張海去代駕的時候帶我一個。
張海眨了眨眼,問我,“怎麼?你缺錢?”
我搖了搖頭,“沒,我單純閑的。”
張海朝我翻了個白眼。
于是,白天我就四處送快遞,晚上就跟張海去代駕,日子雖然忙碌但充足,也沒有這麼多閑情雅致去想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