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一看,是蔣爍打的電話。
我一邊尋思著蔣爍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一邊接了電話。
“唐叔?”
我應了一聲,“蔣爍,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蔣爍道,“唐叔,有人到公司找你。”
“誰?客戶嗎?”
“不是,她說是你姐的朋友,姓江,找你有重要的事情,不過聯系不上你。”
一聽到姓江,我就知道是誰了。
江滟姐。
聯系不上我是因為自從之前那件事以后我就刪了江滟姐微信,也不知道江滟姐是哪里知道我工作的公司地址的。
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嘆了一口氣,然后讓蔣爍幫我打發江滟走。
蔣爍無可奈何地回答我,“不行啊,唐叔,她說見不著唐叔你就不走。”
我沒辦法了,只能回公司一趟。
掛了電話以后,我就開車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的時候,前臺正好下班,看見我便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我笑呵呵地點了點頭,走進公司大廳。
大廳并不大,我一抬眼就看到此時正坐在接待區的江滟。
江滟一如既往氣勢凌人,在我目光投過去的時候,她也看到了我。
她沒動,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走了過去,拿了個干凈的茶杯,再彎身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輕輕推到江滟姐面前。
江滟姐沒有要喝的意思,撩起眼皮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開門見山道,“你姐病了。”
我動作一頓,片刻恢復正常,然后在江滟姐的對面從容地坐下了,“哦,她身體還好嗎?”
江滟姐皺眉,“你不關心她為什麼會生病嗎?”
我說,“江滟姐來不就想跟我說這些嗎?”
我的漠不關心驟然激怒了江滟姐,江滟姐沒好氣加大了音量道,“鄭柔特意給如云打了電話,借你被裴凜甩了這件事羞辱她,所以她被氣的進了醫院,她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唐燃,你看看,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松了一口氣,幸虧這個時間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要不然可就難搞了。
我淡然地回答,“就算我真的被裴凜甩了,那也是我的事情,關她什麼事?她瞎跟著生什麼氣?”
江滟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死死盯著我,咬牙切齒道,“問題是她的親弟弟竟然為了這麼個男人跟她斷絕關系,自個弟弟胳膊肘往外拐,她能不生氣嗎?”
“那麻煩江滟姐替我轉告一下,讓她當沒有我這個弟弟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這樣,我就算喜歡男人,被男人甩,她應該也不會覺得丟人和生氣吧?”
江滟姐氣的驟然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憤怒地看著我,“唐燃,你真的不知道被那個姓裴的灌了什麼迷魂湯,渾成這樣!”
我沒吭聲,雖然我知道我挺清醒的,不過我跟江滟姐解釋不清楚,在她看來,喜歡男人就是有病,自然我說再多也是白搭,還不如就當我真的有病。
人生在世,何必一直強求必須要當個正常人呢?
“我不管你了!”
說完,江滟姐提上包怒氣沖沖地大步離開。
我望著江滟姐生氣的背影,很是無奈,再往旁邊一看,蔣爍有些尷尬地站在那。
蔣爍撓了撓頭,滿臉通紅地解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尋思出來看看情況。”
“沒事,也沒什麼不能聽的。”
我撐著膝蓋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準備回家。
剛走兩步,蔣爍叫住我,我回過頭望去,蔣爍做了個喝酒的動作,試探著問我,“唐叔,要不然,喝兩杯?”
我其實沒有很愛喝酒,最近也很少喝酒,不過可能今天確實是見了太多不想見的人,心情不太好,所以我點了點頭。
蔣爍去買了酒和下酒菜,我倆就在公司辦公室里頭喝起了酒。
我不停地往嘴里灌酒,想試圖把胸口那堵得慌的感覺給壓下去。
蔣爍問起了我跟裴凜的事情。
我大概是有些醉了,又或許是壓在心里太久了,就一口氣跟蔣爍說了出來。
從我如何遇到裴凜,說到現在。
這個故事又臭又長,我不知道怎麼說完的,我更不知道蔣爍怎麼有耐心聽下去的。
蔣爍聽完沉默了半天,托著下巴嘟囔了一聲,“難怪唐叔這麼喜歡他……”
我醉的厲害,聽的不太清楚,只能湊過去,“你說什麼?”
蔣爍并沒有老老實實的重新說一遍,抬眼歪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問我,“既然唐叔這麼放不下那個四眼小白臉,為什麼還要跟他分手?”
我樂了,對蔣爍伸出兩根手指,“有兩個原因。”
蔣爍沒吭聲,似乎等著我說。
我聞到我身上的酒氣,我知道我醉了,醉的人哪里會顧慮太多?
干脆就把想說的話一籮筐的抖了出來。
“第一是因為我和裴凜不合適,至于第二啊……”
“目前來說,我的存在只會讓裴凜更加為難,只要我跟裴凜在一天,裴凜他媽就會利用母親這個身份,以及裴凜對她的愧疚,繼續逼裴凜做更多他不喜歡的事情。”
“雖然裴凜看起來挺能干的,不了解他的人估計覺得他很堅強,其實那不過都是裴凜的偽裝而已。
因為小時候的經歷,所以裴凜內心比誰都還要來的脆弱。”
我強撐著說完這些,心口發疼,又不得不無力的往后仰去,睜著眼睛空洞而麻木地看著天花板,一字一句地說出埋藏在我心底最深處的話,“裴凜很難會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