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推辭不過就來了,不過他顯得很不好意思,坐立不安到像是如坐針氈,“唐哥,讓你破費了。”
“這算什麼破費?”
我笑著往小徐杯里倒熱水,“我還沒有來得及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呢。”
小徐呵呵笑了笑,“不就調解嗎?舉手之勞而已。”
我一愣,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追問道,“我公司工人家屬鬧事要二十萬賠償那件事,不是小徐你幫忙解決的?”
小徐一聽,連忙搖頭,急忙解釋,“當然不是我,我哪里有這本事?”
小徐頓了頓,然后告訴我,“是裴律師。”
“裴律師知道唐哥你就算遇到了麻煩事也不愿意找他幫忙,所以就托我私下打聽了整件事來龍去脈。”
“這件事其實鬧大對唐哥你公司名聲也不太好,所以裴律師就私底下去聯系了受傷工人家屬,好像是費了挺大勁才跟對方家屬溝通好的。”
聽著小徐的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沒想到,裴凜這麼忙,到頭來還要為了我的事情去奔波。
如果裴凜心里真的沒有我,又怎麼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我之前竟然還有些動搖。
想到這里,我心里更加對裴凜過意不去了。
我跟小徐道了句謝,當然,這頓飯我也吃的沒什麼滋味,滿嘴苦味,難受又悶得慌。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我和小徐告別以后就開車回了裴凜家。
路上的時候,我仔細想了想,關于裴凜和李戈的事情,我打算靜下心來跟裴凜好好談一談。
事情說開了,對我和裴凜都有好處。
回到家,我安靜的等著裴凜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也黑了下來,正當我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鑰匙插進房門開鎖的聲音清脆的在黑夜中響起。
我以為是裴凜回來了,便立馬站了起來,朝門口處望去。
咯吱
房門被緩緩推開
“裴……”
我下意識的喊出聲,只不過,話還沒有出口,一個曼妙而高挑的身影便是映入眼簾,生生打斷了我的話。
我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其實我早該猜到是她回來了。
在蔣爍拿給我看的照片里,最角落就出現了她的身影,只不過時隔多年,我也只是覺得眼熟,不敢確認。
直到現在我親眼看見她出現在我面前,一身干脆利索的名牌套裝,頭發全部盤起來,踩著高跟鞋,顯得高貴優雅又雷厲風行。
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看起來依舊那麼的美麗,眉眼之間和裴凜有五六分相似。
哪怕我早已記不清楚她的臉,但只要看見那跟裴凜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我就能一眼認出來她是誰。
鄭柔,裴凜的生母。
奇怪的是,自從裴凜父親和她離婚以后,她便丟下裴凜去美國創業了,這些年來對裴凜不聞不問,為什麼她會突然回國來?
還沒有等我思索清楚,鄭柔已是撩起眼皮,優雅、高貴又蔑視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反應過來,剛要做自我介紹,“哦,我是……”
鄭柔冷聲打斷我的話,“我記得你。”
“唐如云的弟弟。”
說著,鄭柔繞過我,徑直的走進屋子,一邊環視著屋子,似乎在打量著布局,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叫什麼來著?唐染還是唐文?”
裴凜的親媽說起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我關上房門,假裝聽不見鄭柔語氣里的輕蔑,然后回答,“唐燃。”
“哦,不重要。”
鄭柔擺了擺那白皙的手,儼然主人一般坐在了客廳沙發上,不以為意地道,“反正我不會記的。”
我也并不在意,抬腳走入客廳,倒了杯溫水放到鄭柔面前。
鄭柔瞄了一眼我端過去的水,又收回目光,姿勢自然而然的往后靠去,打量著我,目光像審視,又像是看笑話,她道,“我以前就覺得你和你姐長的有幾分像。”
頓了頓,她忽而瞇了瞇眼,冷笑道,“不過,沒想到,你就連你姐那股狐媚子勁都一模一樣。”
鄭柔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跟想要在我臉上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或者惶恐不安一樣。
只可惜,聽著她的話,我無動于衷,甚至于波瀾不驚。
畢竟,我和裴凜在一起就早預料了會聽到一些難聽的話。
更何況,我姐說的話可比鄭柔說的要難聽多了。
聽些難聽的話倒也不會少塊肉,我總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和裴凜親媽吵架,讓裴凜為難。
但,我也不會就這樣坐著任由人奚落。
于是,我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再放下杯子,道,“抱歉,上一句我還聽得懂,只不過這下一句,我聽不太懂。”
鄭柔大概是發覺我喜歡裝傻充愣,她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低道,“你和裴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說吧,開個價,你要多少錢才愿意離開裴凜。”
我沒想到,這種我以為只會出現在八點檔狗血劇里頭的臺詞竟然有一天會被我親耳聽到。
有一說一,這句臺詞誘惑還真是挺大的。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年,說不定就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