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我家鑰匙的,除了蔣爍就是裴凜。
下一秒,床的另一邊輕輕的陷下去一塊,有人輕手輕腳的上了床,動作很輕的掀開我被子,一具高大溫熱的身軀帶著黑夜的疲倦鉆進被子,順勢將那修長的胳膊親昵的落到我腰上,溫熱結實的胸膛不帶半分縫隙的貼上我背脊。
是裴凜。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在我鼻尖纏繞著散不開。
我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伸手握住裴凜漏在我腰上的手,含糊不清的問了句,“你怎麼過來了?”
裴凜湊到我耳邊,語氣帶著些許疲倦,啞聲在我耳邊道,“來履行我的承諾。”
“過來睡你。”
“啊?”
我一愣,緊接著,瞬間清醒了大半。
我就隨口一說,哪知道裴凜真的會大半夜的跑過來?
裴凜一下子笑了,坐起身,把手撐在我枕頭旁邊俯下身來,湊過來,跟我靠的很近,近到呼吸幾乎都糾纏在一起。
黑夜中,裴凜與我相望。
微弱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里灑進來,借著微光,我看見裴凜眼鏡下的那疲憊卻溫柔的一雙眼。
我既好笑又心疼,伸出手去摘下裴凜鼻梁上的眼鏡,輕手輕腳的放到一旁,溫柔的撫摸著裴凜的臉,道,“以后有的是時間,先好好休息吧。”
裴凜大概也真的是累的動不了了,點了點頭,然后彎下身,手捧著我臉,低頭吻了吻我,溫柔的道,“舅舅,晚安。”
做完這些,裴凜這才重新躺在我身邊,抱著我,沉沉的睡去。
床并不大,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并不舒服,不過那天晚上我倒睡的踏實。
等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裴凜已經醒了,正站在床邊換衣服。
我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看著裴凜那寬肩窄腰的背影,忍不住朝裴凜調戲的吹了個口哨。
裴凜聽到口哨聲,回過頭來看我,并沒有生氣,唇角微微往上揚著,“醒了?”
我看著裴凜襯衫筆挺,領帶整齊的正經模樣,就忍不住開玩笑道,“不是說要睡我嗎?昨天晚上怎麼睡著了?”
聞言,裴凜沒有回答我,更沒有臉紅不好意思,只是扭頭看了看旁邊床頭柜上的鬧鐘上的時間,然后輕描淡寫的道,“還有一個小時,勉強夠。”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裴凜扯開剛系好的領帶朝我走來。
我終于反應過來,笑了笑,然后義正言辭的提醒道,“遲到可不怨我啊!”
“不會遲到的。”
裴凜一本正經的道。
裴凜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在床上,裴凜親吻著我手上的紋身,緊扣著我的手,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們做的激烈,床幾乎要散架,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裴凜咬著我耳朵,跟我開玩笑道,“下次要做,可能要換張床,要不然我怕樓下投訴我們。”
我回他,“這樣成本也太高了吧?”
裴凜想了想,然后認真的提出建議,“那我們去客廳?沙發應該挺結實的。”
“……”
我陷入了沉思,突然覺得買張床這個想法不錯。
最后我跟裴凜兩個人折騰的渾身都是汗,黏糊糊的難受,只好去洗了個澡。
裴凜渾身跟從水里頭撈出來的一樣,身上襯衫也搞的皺皺巴巴的,只能重新換了身衣服。
一頓忙活下來,時間已經不夠了,早餐也來不及吃了,只能兩個人餓著肚子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我和裴凜剛下樓,前面迎面走來一個大哥。
我認出來那是房東李伯的兒子李濤,便停下來打了個招呼。
自從李伯去世以后,房子也歸了他兒子李濤,房東自然也變成了李濤。
李濤一看見我,立馬特嚴肅的道,“小唐,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李濤四十多歲,喊我一句小唐也不過分。
我眼瞅時間快來不及了,就沒放心上,“我快遲到了,晚上回來再說吧。”
沒想到,房東還挺固執,“就兩句話,耽誤不了很久的。”
聽到這,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便點了點頭,停了下來,耐心的去聽,“行,你說。”
反正說兩句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李濤嘆了一口氣,跟我苦口婆心的解釋道,“最近經濟不景氣,你老哥我家里出了點急事,準備把房子給賣了……”
我一聽,這是要我搬走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李濤伸手拍了拍我肩膀,道,“我們也實在沒辦法,小唐你啊,最近這段時間去找找新房子,找到了以后就搬了吧。”
突然被通知要搬走,任憑誰都不會高興。
我忍著氣,也懶得在這件事上繼續浪費時間,就問了一下最晚什麼時候搬走。
李濤想了想,然后道,“最晚明天吧。”
我火氣蹭一下上來了,皺著眉說了句,“你這冷不丁的讓人搬走,就給一天時間,是不是不太合適?”
李濤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橫眉豎眼的,“你不搬也得搬啊,時間到了,可別怪老哥不給你面子。”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不過這態度確實不行,我剛要發火,旁邊一直沉默的裴凜伸出手攔住了我。
裴凜對我道,“搬就搬吧。
”
李濤大概看見裴凜斯斯文文的,認定裴凜是個和稀泥的,“你看看,你朋友就是識大體,一看就知道是個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