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蔣爍沒好氣的道,“我敢做敢當,還不是因為那個小白臉先離間我跟唐叔你的關系?”
為了避免這件事再次發生,我只好板著臉教育了蔣爍幾句,蔣爍倒是很乖,一直低著頭挨訓。
蔣爍跟頭鵪鶉一樣不敢頂嘴,抬著眼,抿著沒有血色的唇,小心翼翼的跟我道歉,“唐叔,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我看見蔣爍那病殃殃的樣子,就生不起氣來了,伸手摸了摸蔣爍額頭,確定蔣爍體溫降了點,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道,“知錯就好,退燒了,再睡會,睡醒了我給你辦出院。”
蔣爍乖乖的點了點頭。
看著蔣爍睡了,我這才離開醫院,去找老周了。
我和蔣爍今天晚上就得離開深圳,所以我是來跟老周告別的。
我聯系上老周的時候,老周告訴我,他正在舊時住的筒子樓那里。
我就憑著記憶,開車去了那棟筒子樓。
老周早早在樓下等我了,一看到我,高興的要帶我上樓去看看他剛剛買下來的房子。
我跟著他上了樓,聽著老周一路上興高采烈又熱情的跟我說起之前在這里的回憶。
老周跟我說的回憶里頭似乎有個少年。
我根據他的描述,在腦海里朦朧的拼湊出那少年的五官,最后逐漸的定格在那日和老周一塊離開的那個冷臉男子身上。
我恍然大悟。
難怪老周會買下這破舊到沒什麼商業價值的房子,原來他買下的不是房子,而是房子里的回憶。
第七十七章 你怎麼騙回來的傻小子
我不由的想,裴凜一直租著那間房子,每個星期的找人上門打掃,會不會也是在試圖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那些曾經的回憶?
一想到這,我心里就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澀。
似乎一直以來,留在過去記憶中的人,都是活的最累的。
我和老周一塊上了樓,打算重游一下故地。
結果,屋子太久沒人住了,拿到鑰匙推開房門的時候,滾滾灰塵夾帶著一股子霉味迎面撲來,把我和老周嗆的落荒而逃。
我和老周兩個人跑到旁邊,咳了半天,然后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著彼此的灰頭土臉以后,我和老周都笑了出來。
老周無奈的笑了笑,對我道,“太臟了,看來是故地重游不了了,下次吧。”
我感覺肺里全是灰塵,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
最后,我和老周兩個人就站在樓道的護欄前,一邊抽著煙,一邊眺望著遠方,
我和老周向來都是湊一塊就能聊上半天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下午我和老周都格外的安靜。
兩個人,就肩并肩的站在那,也不吭聲,默默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太陽落了山,冷風陣陣,吹過來的時候裹著黏膩的濕意。
老周抬眼看著遠處連綿壓頂的烏云,說,快下雨了。
我在鐵欄桿上碾滅了煙,淡淡的道,“我今天晚上要回北京了。”
老周回過頭來,看了看我,然后笑了,只說了一句,“以后記得多回來看看。”
“一定。”
我點了點頭,爽快的答應了。
我和老周剛到樓下,果不其然下起了雨。
這場雨下的又急又大,雨點濺在身上都有些發疼。
我和老周看了看對方,大眼瞪小眼,也沒在對方身上瞪出把雨傘來。
于是,我和老周只能站在屋檐下等著雨停。
老周望著屋檐外噼里啪啦滴落的雨水,忍不住嘖嘖稱奇,“這雨怎麼突然下這麼大?看來我們得等上一會才會雨停了。
”
“我有個朋友在來的路上。”
我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估測著道,“應該快到了。”
聞言,老周有些驚訝,可很快,他又恢復了正常,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意味深長的問我,“你的什麼都懂?”
我猶豫了一會,然后點了點頭。
我本來也沒有要瞞著老周的意思,所以便老實道,“我外甥。”
老周是知道我家那些糟心事的,不由詫異的問我道,“就是你姐那個繼子?”
我點了點頭。
談話間,引擎車自遠方傳來,越來越近,最后,一輛車就在樓下不遠處停下。
我和老周聞聲抬起頭望去。
只見車門打開,一條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先邁出來,最后落地,緊接著,身姿修長挺拔的裴凜彎身從車里撐著把黑傘走了出來。
裴凜看見我,微微一笑,然后冒著雨,抬腳大步朝我這邊走來。
我朝旁邊的老周看去。
老周倒是一臉淡然,眼睛盯著裴凜,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老周,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問他,“你瞧著覺得怎麼樣?”
我心里直打鼓。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跟個年輕小伙子一樣,急躁到生怕自個朋友對自己的對象沒啥好印象。
老周大概看出了我的憂慮,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拍了拍我肩膀,道,“你看看你,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怎麼著?我瞧著不行,你還能跟他斷了不成啊?”
我立馬回答,“當然不可能。”
“那不就成了?”
老周笑呵呵的對我道,“自己喜歡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