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回到這個問題了。
我有些不耐煩,為了以后避免這種事情繼續發生,我只好無奈的向裴凜解釋,“首先,我沒有背著你,我要去哪里,這是我自由。”
頓了頓,我抬起頭,對上裴凜那一雙冷到發寒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告訴裴凜,“還有,裴凜,你沒有資格管我。”
我們簽了合同,存在著交易關系,但,裴凜依舊沒有管我的資格。
刨去合同這層關系,聯系我和裴凜之間的,似乎只剩下那根本不值一提的所謂的舅舅外甥這個頭銜。
外人眼里似乎我們還挺親密的,不過只有我們自個才知道,這個關系有多麼的可笑與淺薄。
幾乎是同時,裴凜的眼睛慢慢的睜大,眼球里的毛細血管因為憤怒而一點一點的爆裂開來,他的眼睛瞬間紅了大半,重復著我的話,“唐燃,你說,我沒有資格管你?”
我點了點頭,堅定的回答,“是。”
裴凜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惡狠狠的道,“你七年前單方面跟我分手,我同意了嗎?”
我啞言。
當初裴凜的確沒同意。
不過也沒挽留我就是了。
我至今還能記得裴凜那時候的表情,滿腔怒意,似乎極其不甘心先提出分手的那個人是我,可他的眼神卻是像一頭被拋棄的野獸一般受傷。
我猜不透裴凜那一副虛偽皮囊下的心思,只知道,這段感情并不純粹,不應該再繼續。
思緒回轉,面前的裴凜露出了跟當年一樣受傷的眼神,步步緊逼,像一個無賴一樣不依不饒,“我沒同意!”
“所以,唐燃,我還是你男朋友,我有的是資格管你!”
裴凜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砸下來,生生把我砸懵了。
我沒想到,裴凜也有這麼失控,這麼不講道理的一面。
在我記憶中,裴凜說話永遠有理有據,可現在,他明顯已經有些氣昏了頭,口不擇言了。
我不得不提醒裴凜,“裴凜,你要結婚了。”
裴凜咬緊牙關,優越的下頜線繃的緊緊的,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和李戈……”
我可沒心思聽裴凜和李戈的戀愛史,立馬打斷,“你和李戈怎麼樣,我不想聽,你和李戈結婚后,合同一結束,我們就徹底沒有關系了。”
最后那句話落下的時候,裴凜眼神又冷了幾分,他冷笑,“你就這麼討厭我?恨不得立馬跟我劃清楚界限,從此以后當個陌生人是吧?”
我沒吭聲,默認了。
不過我并不討厭裴凜,甚至于,我心里還是對裴凜有感情的,但人不能只跟著心走,如果我和裴凜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寧愿我們從來不認識。
有些話,遲說晚說都是要說的。
裴凜眼里的最后一點點亮光似乎碎成了無數片,他很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那當初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可憐我?還是愧疚?”
我思索片刻,然后說了實話,“二者都有。”
很不堪,但這是現實。
我一開始對裴凜好,就是因為可憐他和對他心懷愧疚。
裴凜臉上的怒意越發張揚猙獰,因為太過用力,所以青筋一根接一根的凸起,“現在你覺得我不可憐了,也對我不愧疚了,所以想心安理得的一腳踹了我跟別人在一起?”
“唐燃,你聽好了,就算你多討厭我,只要我一天沒玩夠你,你就別想跟我劃清楚界限,也別指望跟蔣爍在一起。
”
“玩夠?”
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抽絲剝繭似的捋清楚裴凜的話,卻聽見一個極其扎耳的詞,哭笑不得的問裴凜,“裴凜,你原來一直在玩我?”
裴凜大概也終于意識到他說錯了話,臉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間盡數褪盡,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解釋的話,“唐燃,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心里早有預料,所以聽著也不覺得有多麼傷心,只是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了,便似乎什麼都不剩下了。
我心里亂糟糟的,擺了擺手,打斷裴凜的解釋,帶著些賭氣成分的道,“行行行,用不著解釋,裴凜,你愛把我當什麼就當什麼,我唐燃本來就不是什麼特有出息的人,你也知道的,你爸以前也看不上我,現在我就是個讓你出氣用的,你怎麼開心、怎麼解氣,怎麼來,反正這是我欠你的。”
一口氣自虐一般說完,我甚至于不敢去看裴凜,丟下一句“借用一下洗手間”就轉身進了洗手間。
我進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狠狠的用冷水搓了一把臉,直到我渾身上下沸騰的血液跟著冷卻了下來,我這才冷靜下來,抬眼望著鏡子里頭那個雙眼微微發紅,滿臉疲倦之色的自己。
我伸手擦了一把臉,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呼吸,然后走了出去。
“我先走了。”
我走到門口那,剛要開門離開,身后就響起裴凜冷冰冰的一聲警告。
“不許回去!”
我聞聲回過頭望去。
裴凜站在陽臺那,身姿修長挺拔,單手插兜,垂落腰側的右手上夾了一根抽了大半的煙,他側臉眼神冷漠的望向我,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你回去要干什麼?跟那個蔣爍在一起?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