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了裴凜一句神經病,連忙打著冷顫走開了。
旁邊就有吸煙區,我瞧見了就走了過去。
吸煙區那正聚著幾個男人,看起來都光鮮亮麗的。
我瞥了一眼,認出來其中一兩個是那天在長夜的時候在李戈生日包廂見到過的人。
想必這是裴凜和李戈的朋友。
左右他們也不認識我,我心安理得的抬腳走進了吸煙區。
把目光收回來以后,我在吸煙區的椅子上坐下,剛摸出煙盒,便聽見那幾個男人一塊笑著,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李戈喜歡裴凜這麼久了,現在終于得償所愿,跟裴凜訂婚了。”
聽到這,不知為何,我拿煙的動作停頓住了。
這時候,那幾個男人中有另一個人往下搭話道,“可不是?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追在裴凜后面了吧?”
“不過那時候裴凜好像有對象來著。”
“對對對,有人給他遞情書表白的時候,他就老是說他已經有對象了,我追問了幾次,他也只告訴我是校外的,好像還比他大,應該是同居了,每次一上完課就跑了,趕著回去給他對象做飯。”
“我現在還好奇裴凜那時候的對象是何方神圣,能把那時候清心寡欲的裴凜給拿下,還讓裴凜心甘情愿的做飯。”
“聽說后來好像分了?”
“不太清楚,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他是不是好幾天沒來學校?”
我聽到這里,被煙嗆了一下。
大概是我的咳嗽聲吸引了那幾個人的注意力,他們朝我看了過來,我連忙說了一句抱歉。
他們似乎沒有認出我來,又掉過頭去繼續聊了。
我又抽了口煙,壓下心頭升起來的異樣。
聽他們這樣描述,裴凜口中的那個對象應該是我。
那幾個人再聊了幾句,大概煙抽完了,他們也就離開了。
我留在椅子那坐著,看著手上的煙火星忽明忽暗,煙霧裊裊升起。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話,所以我難得的想起了和裴凜的往事。
我第一次見到裴凜的時候,裴凜才十歲。
那時候,我姐唐如云讀大三,是教裴凜畫畫的家教老師。
而我那一年十七歲,剛跟車學跑運輸。
我姐跟我打電話的時候,總會向我羨慕向往的談起她做家教的那一家人。
她說,男主人姓裴,是一家國企的高管,帥氣又紳士,女主人也是個女強人,自己開了好幾家公司,他們的孩子也很是優秀,學習成績好,總是第一名,長的更是好看,白白凈凈的,一雙烏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笑起來嘴角淺淺的陷進去一個梨渦,是無比令人艷羨的一家人。
聊到最后,她總會像少女一般羞澀又輕聲呢喃著,“要是我是這家的女主人就好了。”
也怪不得我姐會那麼羨慕,我們姐弟二人出身不太好,父不詳,母親生下我就把我們姐弟二人丟給奶奶跑了,一直都是我奶奶拉扯我們長大,養育我們的奶奶去世以后,就再也沒人管我們了,此時,唐如云還要繼續學業,為了減輕負擔,我初中輟學,虛報年齡四處打工,那時候管的還沒有這麼嚴,也不用查看身份證,再加上我長的就比同齡人要高壯,所以也就一直沒人發現。
這種拼命才能活著的情況下,總會羨慕別人。
只不過,那時候我并沒有聽出來我姐話里的種種不對勁,更沒有及時阻攔她。
后來,我給我姐送東西的時候,她恰好在裴家工作,我意外見到了她口中的那個孩子。
我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心想,我姐還真是沒夸張,那真的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孩子。
那個孩子有些好奇的躲在我姐身后,探頭出來看我,他穿著白色的小短袖,杏色短褲,頭發蓬松柔軟,發尾微微翹起,皮膚很白,在陽光下就跟雪一樣一樣。
我其實沒見過雪。
但我覺得雪就應該是那個顏色。
我想跟那個孩子親近來著。
那一天是夏天,我怕熱,穿了件無袖的薄衛衣,那個孩子大概是看到我胳膊上的紋身,我一靠近他,他就嚇的立馬轉身上了樓,直到我走都沒下來。
等到我第二次去裴家的時候,剛到裴家門口,一想到那個小孩,我就折返回車上隨手拿了一件外套裹上,遮住了胳膊上的紋身。
還別說,雖然我那一天熱的滿頭都是汗,但挺有用。
遮住紋身以后,那小孩就沒躲我了,當然,也只敢遠遠的看著我,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好奇又不敢過來。
等我第三次見到那個小孩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后。
我姐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她挨欺負了。
我問了半天,才問清楚,原來我姐當了人家的小三,而且還被人家老婆發現了。
她偷情的對象就是她當家教的那家男主人,裴元正。
我腦子就跟炸開一樣,連忙請了假趕去了裴家。
到裴家的時候,我只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優雅的美艷女人正氣勢凌厲的站在客廳,對面就是裴元正,而我姐臉上頂了個巴掌印,淚眼婆娑的躲在裴元正的身后,一臉無辜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