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爍渾然不覺,樂呵呵的追問道,“該不會這個裴凜就是那天在商場里頭遇見的那個四眼小白臉律師吧?”
這個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應了一聲嗯。
蔣爍一下子來了精神,托著下巴看著我,津津有味的道,“他這個地段可不便宜,這麼好的房子,他找我爸這間屁大點的小公司搞裝修,圖啥?”
頓了頓,蔣爍一臉看戲的表情,道,“該不會是他是奔著跟唐叔你復合來的?”
我差點被蔣爍逗笑了。
蔣爍剛才看訂單的時候就蔫了吧唧的,現在倒好,精神奕奕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我想,要是蔣爍工作的時候有這麼精神,那蔣叔也用不著這麼操心了。
為了避免蔣爍繼續腦補下去,我及時解釋,“他要訂婚了,對象就是那一天他旁邊那位。”
“哦……”
蔣爍過了一會,又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叔,你放得下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心刺痛了一下,把手機放下,抬起頭,瞪了蔣爍一眼。
蔣爍很識趣的被我一眼瞪了回去,“行,我不問了,我工作。”
蔣爍在公司里頭老老實實的待了幾天,整天擱那發呆,要學的也學不進去,正好蔣叔打了電話過來,讓我找個新合作廠家,我就聯系了個新廠家,約了晚上吃飯,順帶帶上蔣爍去適應適應。
聽到要去應酬,蔣爍不太情愿,“無緣無故,吃什麼飯啊?”
我解釋,“之前談的材料合作廠家合同要到期了,所以要重新找一個新的合作商。”
蔣爍對這種應酬沒啥興趣,趴在桌子上玩筆,“這麼麻煩,續約不就行了?”
“吃飯也麻煩,那你又吃?”
我一巴掌拍在蔣爍蔫了吧唧的腦袋上,沒好氣的道,“上一個廠家老板是蔣叔朋友,就仗著是朋友,送過來的產品質量一批不如一批,蔣叔一直不好意思提,現在你回來了,蔣叔正好有借口換一個合作廠家,懂了嗎?”
蔣爍立馬彈了起來,吃疼的捂著后腦勺,哀嚎,“懂了懂了,以后能不能動口別動手?叔,你這抹水泥的手手勁很大的,別把我拍腦震蕩了。”
我無視蔣爍的哀嚎,提醒道,“這間廠家材料質量不錯,就是價格高了點,今天晚上得去一趟把這個價格再壓下來點,到時候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蔣爍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哼唧了幾聲。
晚上的時候,我和蔣爍到了約好的酒樓。
蔣爍一路正跟我炫耀著他在上海和他的樂隊在酒吧表演的時候場面有多熱血沸騰,又有多少女生喜歡他,還在惋惜,說搖滾圈沒了他就相當于美術界沒了梵高。
我聽的為他惋惜,“只可惜你爸沒有第二個兒子,要不然你就能繼續在你的搖滾圈當梵高了。”
蔣爍眼看打動不了我,就跟個泄氣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跟在我旁邊往酒樓走去。
走過一個轉角,我先是聽到一個一些耳熟的聲音,我尋思我是不是聽錯了,抬起頭一看,只見前面走廊迎面走了過來兩個人。
二人都穿著正裝。
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斯文儒雅的裴凜,他嘴角往上翹起,是客氣又紳士的微笑。
第二眼我才落到裴凜身旁的那個男人身上。
不是李戈,是一個有些面生的男人,裹著一身大衣,皮膚很白,生的很是俊美,手里頭還提著一個裝的鼓鼓囊囊印著XX醫院的塑料袋。
二人似乎正要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二人正聊著天,倒也沒有發現他和蔣爍。
裴凜好奇的問著旁邊的男人,“沈總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買了這麼多藥?”
那個被稱呼為沈總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給朋友的,他前段時間腰受了傷,經常不舒服,聽說這款藥治腰傷還行,不過只有北京這有賣。”
“是上次見的那位周先生嗎?”
“嗯。”
二人的聊天很隨意,聽起來像是相識的。
我想避開,不過這兒實在沒有其他小路,避無可避,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很快,裴凜也注意到了我,他腳步停了一會,緊接著,又把目光落到了我身旁的蔣爍上。
不過,他只是表情稍微冷了一下。
他身旁的男人看了看我,然后側頭問他,“認識的?”
他搖了搖頭,神情冷漠,“沒有,不認識。”
言罷,他就跟沒看到我一樣,徑直的從我身邊走過了。
等他們兩個人走遠了以后,蔣爍不爽的齜牙咧嘴的跟我告狀道,“那個四眼小白臉剛才瞪了我一眼!”
第十三章 好狗不擋道
和廠家老板談價格的過程并不怎麼順利。
對面是大廠,和不少大公司都有合作,看不上小公司那麼一點小單,所以價格死活壓不下來。
我只好陪著對方老板喝酒。
洋的白的,摻一塊喝了半天,這老板喝的上頭了,也終于松了口,愿意讓點利,交個朋友。
我也松了一口氣。
我酒量是不差,不過這樣混著喝,就算有個鐵胃都受不了。
更何況,我還沒有鐵胃,我胃里頭早一陣翻江倒海了,估計再喝兩杯,我就得當場吐出來。
于是,我連忙讓蔣爍拿出合同跟廠家老板簽了,然后自己跑出了包廂,一口氣沖到洗手間,推開隔間的門,抱著馬桶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