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示弱,打入藍龍內部,最后把他們一網打盡?」
靈曄笑著點頭:「當然還需要我家最機智的小白龍配合。」
我已經蠢蠢欲動了。
在他一言我一語中,完整計劃迅速成形。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扛著已經徹底昏死過去,渾身被黑色藥液裹滿的靈曄,飛向藍龍的領地中心。
渾身是傷的艾利歐攔下我,滿是狐疑地打量起我:
「你不是放他走了嗎?」
我冷笑一聲:「如果不裝一下,我哪有機會下藥,你愛信不信,反正龍我帶過來了。」
艾利歐猶豫許久,還是帶著我去了藍龍族長泰倫的洞穴。
我在泰倫的威壓下根本直不起腿,只能故作小心恭敬地將靈曄獻上。
泰倫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直到整個族群的藍龍都圍了過來,他才走到靈曄面前。
原本按照計劃,靈曄此刻應該一劍殺了泰倫,可他始終緊閉著雙眼,眉心擰緊,似乎極為痛苦。
很不對勁,一定是出問題了。
我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泰倫掐住靈曄的脖子抬起,瞥了我一眼,大笑道:
「那藥液原先就在東方龍身上失效過,諾蘭啊,我們怎麼會再犯同樣的錯。」
「真正的藥早就通過繩子滲入你的皮膚。」
原來一切都是陷阱。
泰倫松開手,靈曄重重摔在地上。
我沒得選。
在泰倫踹向靈曄的瞬間,我沖過去,將他護住。
先前預想被藍龍折磨的景象還是具象化了。
好在靈曄準備了后招,我灑下特制藥粉,帶著人事不省的靈曄往外逃。
可惜那藥粉在數量眾多的藍龍的稀釋下效果減弱,我回頭看了眼已經追上的藍龍,果斷將靈曄踹進海底。
深海是靈曄的主場,一定會安然無恙。
至于我,自然只能束手就擒。
12
我是被痛醒的,眼前被血模糊成一片,呼吸牽動傷口,痛得我直吸氣。
唯一溫暖的地方竟然是孕育龍蛋的腹腔。
可我不敢去碰那位置,面前的艾利歐正死死盯著我,如果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艾利歐拖著我朝外走,我被綁在十字架上。
之后一連三天,我都滴水未進,也不肯求饒。
第四天,泰倫來了。
他銳利的指尖抵在我的腹腔,獰笑著問我:
「之前沒能吃掉你,怪可惜的,你說這東西方龍結合的龍蛋吃下去是什麼滋味?」
怎麼會被發現?
「當然是因為有前例。」
我就是那個前例。
我想求饒,卻被泰倫打斷,他挪開爪子:「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想吃它。」
可我并沒有因為這句話就放松,泰倫放過龍蛋必定是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
果然,他下一句便說:「我向深海種族遞了信,你的情人答應明天來見你,就在火山口。」
靈曄屬水。
定在火山口,自然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削弱他。
我是在太陽最盛的時候見到靈曄的。
他鬢發稍亂,臉色還有些蒼白。
泰倫指著我,提了一個要求。
他要靈曄當藍龍的家禽,根據自我恢復的周期供給他們血肉。
靈曄朝我慘淡一笑,輕輕點頭,用和我在一起作為交換。
泰倫手上還捏著找人類巫師定制的魔法鎖鏈,況且眼前只有熔漿和無數藍龍,他自然答應了靈曄與我接觸。
可他沒想過,我也沒想過,靈曄竟然帶著我墜入巖漿。
13
我記得巖漿的溫度,那是足以讓我瞬間死去的溫度。
小時候我便被藍龍騙去火山口玩巖漿,最后尾巴差點斷掉才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欺負我。
我緊緊抱住靈曄的腰,聽到他問我:
「現在還后悔搶我回來生龍蛋嗎?」
都快死了,說實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大聲道:
「不后悔。」
與巖漿接觸前一秒我閉上雙眼。
可渾身卻像被溫水包圍,舒坦至極。
我忙不迭地睜開眼,卻看到靈曄滿眼戲謔,根本沒有半點虛弱的模樣:
「你裝的?」
倒也可以理解,他不裝,怎麼有機會,但是:
「你不是屬水嗎?」
靈曄再將我摟緊些,解釋道:
「我也沒說我不擅火啊,我的族群, 會控火的也不在少數。」
那你們東方龍還玩挺花的啊。
不過看在他認真替我療傷的分上,我就不計較了。
只是療傷療到一半, 我們竟然撞入一方小世界,放眼望去,巖漿竟然都被乳白色光罩隔離開。
我正拽了拽靈曄衣擺, 想問這是不是與他用過的術法一樣,就聽到身后傳來驚喜的呼聲:
「師兄?」
嗯?
靈曄極為自然地應聲。
這不就意味著,說話的龍,是我的父親。
我再也克制不住轉頭,卻看到眼前和靈曄擁有同樣金發的男人懷中正抱著一條虛弱的白龍。
那白龍有氣無力地朝我們眨眨眼, 像是在問好。
這樣親密的動作證明白龍只能是我的另一位血親。
忍了許多年的眼淚還是流了滿臉。
眼前的金龍認真看著我, 終于僵在原地, 顫抖著將白龍抱得更緊:
「索蘭, 是我們的崽!」
14
我的父親叫靈逍, 他才是真正善水的龍,所以帶著被剖出龍蛋的小爸索蘭被困在這里。
藍龍進不來, 又舍不得吃掉還是龍蛋的我,而父親和小爸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