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不過,跑還不行嗎?
我正準備提著行李換家酒店。
身后卻傳來一聲青春洋溢的聲音。
「白先生!」
很陌生的聲音。
我皺起眉毛,緩緩回頭。
臉頰白皙,眉毛漆長,比我高了一個頭的美少年低頭看我。
他臉上還帶著紅暈,容貌俊朗,像是少年漫里的人物。
我又皺起了眉。
現在的受……都這麼高嗎?
是的,我認識眼前的人。
事實上,當他第一次出現,我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全部履歷。
夏言,畢業于青松中學。
成績優異,但為了家境不得不輟學。
他在酒吧打工,被人尋釁滋事誤傷,因此在醫院里昏迷不醒。
是路過的容祈,替他的母親付了學費。
一段孽緣就此開始。
但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主角受。
而且他看著我,眉毛微挑,雖然吃驚,眼里卻沒有意外。
面對夏言的熱情,我只是矜淡地點了點頭。
「你認識我?」
夏言笑了下,臉上顯現出少年意氣,清爽又陽光。
「容先生和聞先生經常跟我提起您。」
聽到這兩個名字,我意外地挑了下眉。
夏言提到他們倒是很平和。
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恨意滔天。
不過我很了解人性。
有的人受了傷害只會默默舔舐傷口,在表面維持平靜和體面。
想到這里,我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夏言。
他接收到我的眼神,忽然愣了一下。
想到這青年曾經受到的傷害,我的聲音都變輕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那麼能否請求你,不要把我回國的事情說出去。」
夏言意外了一瞬。
但很快,他重重地點頭。
「嗯!」
6
夏言答應得很爽快。
我安心地把行李交給門童,入住了酒店。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他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出,我居然就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這樣想著,我走進了豪華套房。
開了燈,我滿意地環視了四周。
我事先和酒店經理囑咐過,這里的布置和裝飾一切都按照我之前的習慣來。
看樣子,他做得很好。
但是,房間里處處泛著詭異。
我盯了許久,莫名產生一種這里面居然藏人的感覺。
也許是自己也覺得離譜了,我笑著搖了搖頭。
然后走出了房間。
在見面時,夏言就邀我共進晚餐。
我旁敲側擊打聽他的感情狀況,他卻只字不提。
我打算在吃飯時,再好好地了解具體情況。
畢竟,我缺席了三年。
這樣想著,我走到了和夏言約定好的地點。
他在房間里扭捏很久,我敲了半天門才走出來。
最后,我們一起前往酒店餐廳。
這家酒店提供自助餐廳,聽說大廚還是從法國進修回來的。
琳瑯滿目的飯菜下,夏言吃得很斯文、也很慢。
這不禁讓我產生了「他想在我面前表現」的想法。
但這應該是錯覺。
因為夏言應該能隱秘地知道我曾是容祈、聞清川的白月光。
他對我抱有敵意是正常,像花孔雀般展示自己反而不正常。
然而夏言接下來的動作越來越不正常了。
他拿出紙巾,親昵地替我拭嘴。
被我躲過后,也只是低下頭笑了下。
最后,他甚至問我:「你在國外有男朋友了嗎?」
蒼天啊。
如果現場有鏡子,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非常驚恐。
寧折不彎、倔強清苦、又被調教得媚骨生香的夏言,居然在我面前流露出羞澀的神態。
雖然,現在的他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支離破碎。
也并沒有小說中所描述的「纖細孱弱」。
但我還是因為這一句話而嚇退了。
夏言看到我表情的不自然,忽而笑了下。
他的笑容爽朗清舉,宛如夏天的風,讓人非常舒服。
他說:「你害怕我嗎?」
我怎麼會怕他。
我輕輕搖了下頭,同時優雅扯下紙巾。
我終于明白了。
主角受是在給我下馬威。
而此時讀懂他意思的我,也該見招拆招了。
于是我輕輕開口道:「夏先生,你放心,我并沒有戀愛的意向。
「而且,我對你們毫無興趣。」
這話一出,氣氛忽然凝滯了起來。
角落里響起玻璃捏碎的聲音。
我以為是有人無意打碎了盤子,沒多加在意。
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夏言,我輕輕地舒出一口氣。
「夏先生,你們之間的愛情史我也略有了解。作為曾經他們的朋友,我只能理解并且祝福。
「如果你將我作為假想敵,擔心未談戀愛的我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絕不會。」
把打了無數次腹稿的心里話流暢說出,我抬頭看夏言,輕輕地笑。
「因為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
這句話說完,夏言的臉色已經是沉如水了。
我料想我的話并沒有讓他滿意。
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妥帖恰當的說辭了。
他不相信,我只能說他們渣攻賤受,天生一對。
把臺詞演繹完,我緩緩起身,正準備迅速離場時——
夏言倏地攥住我的手腕。
他朝我笑了笑,黑色的眼睛里醞釀著意味不明的情愫。
「白先生,你說的話我都明白。
「但你還有些東西在我們這里,能否請你把他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