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他過生日,梁應承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的真心話是講一個不可說的秘密。
我語氣含笑:
「孤兒院的男院長是個戀童癖,每一個過完九歲生日的男生都要到他的屋里睡。
「但是,應承哥哥,謝天謝地,我九歲生日那天遇到的是你。
「應承哥哥,替我們出頭好不好?」
梁應承受到吹捧,心情大好,推掉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撒了一床的錢給我:
「但現在我要拿十萬買你一句,生日快樂,應承哥哥。」
應承哥哥……
「大家歡迎,梁總來探班考察。」
郭導迎著梁應承進來時,滿屋子的人都站起來。
我腦子卡殼,脫口而出:
「應承哥哥。」
梁應承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掛在他的右手臂彎。
左手捧著一束堪稱世界最貴的價值 300 萬英鎊的朱麗葉玫瑰。
梁應承笑笑:
「抱歉,打擾一下,我來送花。」
滿屋子的人只有楚笙迎上去,接過花,眉眼含笑:
「必須是你梁應承出馬,我那天只是隨口一說,現在這麼難搞的花,你都能弄到。」
劇組的幾個人湊在一起八卦:
「最近天氣不好,滬上飛南京的飛機停飛,我們梁總千里迢迢來送花。」
「送的朱麗葉玫瑰欸,價值人民幣 2600 萬,這根本不是女朋友,聽說楚導是正牌未婚妻。」
我如墜冰窖,硬著頭皮聽完,還沒發作。
劇組的男一號冷哼一聲,滿臉黑線地轉身離場。
等試過黃柳在劇中的各式旗袍妝造,我回酒店休息。
梁應承穿著挺括的西裝,襯衫扣子少扣兩顆,露出大片春光。
他拎著某醫院的病號袋,倚在我對門笑:
「許聲,多少年沒聽你這樣叫過我應承哥哥,我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我剛才去做了個耳部檢查,醫生說我,這聽力好到能聽見人的心聲。」
我冷著一張臉:
「梁總,你找我說這些干什麼?」
梁應承眼神里含著一抹笑意,抿了抿唇:
「鋪墊一下,我來找你睡覺,沒有你每天晚上和我吵架,我在滬上徹夜徹夜地失眠。」
「梁應承,我不是你閑著無聊逗趣的寵物,你如果睡不著的話,就去幫南京的環衛工人掃大街。」
房門關上的剎那,梁應承的手擋了過來:
「許聲,我們說好,我要是掃一天,你讓我進屋睡一天覺。」
12
《破曉》拍得很磨人,郭導的一條戲可以走三天,也可以是三小時。
休息的時候,郭導問楚笙,怎麼沒見梁總。
楚笙說,梁應承當天連夜坐高鐵回的滬上。
我穿著旗袍,在一旁練習女士抽煙的姿態,內心嗤笑:
想什麼呢?許聲,人家梁應承從小就不喜歡你。
拍攝場地,挨著幾所市重點高中。
意外碰上幾個以前十九中的高中同學。
現在個頂個的教育工作者,大家叫著在一起聚聚。
聚會時,幾杯酒下肚,思緒都拉回十九中的校園。
對我噓寒問暖的女同桌,現在當高中教導主任。
她舉杯站起來:
「許聲,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
「當年十九中的人,男女都追過你,高中部那個梁應承有沒有追過你?」
我還沒回答。
另一個男生也端著酒杯站起來:
「許聲,你還記不記得上高二,我們十九中附近一個變態跟蹤狂,那段日子我放學特殷勤地護送你回家。」
想起來了,那時候梁應承上軍校,和家里鬧掰,整兩年沒回來。
我失笑:
「當然記得,你學過七年散打,那段日子特迷金庸,保護我的時候說,自己要做英雄。」
那個男生嘿嘿地撓頭:
「除了七年散打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梁應承找人教我說的,我爸重病住院需要錢,他一天給我一千塊保護費。」
怎麼可能?梁應承打電話說,我沒骨氣,跟蹤狂都懶得跟。
女同桌擺擺手,插話:
「我們班五十六號人,至少有一半都被梁應承托人收買過,他只收買家里有需要的,隔段時間換一批。
「我當年是被梁應承收買,要隨時攜帶胃藥,說你小的時候把胃吃壞了,時不時會生病。」
怎麼可能?梁應承當時說,胃疼就是矯情病。
「許聲,我和你是同桌,我見過有不少男生追你,可追到梁應承這種份上的,實在是頭一個。
「這麼多年了,你告訴我們,你們現在在一起了嗎?」
我如鯁在喉,勉強地笑:
「你們幾個別拿我開涮,現在梁應承要和楚笙訂婚了。」
「楚笙?高中部那個文采第一的選美冠軍。」
他們幾個一下子啞了聲,面面相覷。
那可是楚笙。
十九中家長集體投票選出來的校花。
我心頭萬千情緒,梁應承說,他不喜歡我。
那他又為什麼偷偷對我好?
手機陡然響了,是陌生來電。
「許聲先生是嗎?您現在能來梧桐大道一趟嗎?
「是這樣的,有位梁先生在這待了十五天,回回夜里和我搶著掃大街,掃得又好又快,人也帥啊,快成景點了。
「現在我們隊長要開除我,收他做正式工,這實在不行啊,這是我干了幾十年的飯碗。
「對了,他說,他在南京只認識你。
」
13
開車去找梁應承的路上,他莫名火上熱搜。
#南京最帥環衛工爆#
梧桐樹下,梁應承裹著件黑色的大衣彎著腰掃地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