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忍不住弄死他。
要不是現在碰上,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哥。
04
「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我干笑著往門外退。
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尷尬場景,根本無暇考慮去弄死他。
梁應承沒給我解釋的機會。
從他兄弟身邊拽過我,怒氣沖沖地進了臥室。
門關上前。
沙發上坐著的幾個各界精尖人才騰地站起來,面面相覷。
「阿承之前在西北當過兵,這次不會打死他弟吧?」
「說不準,反正他一向不喜歡這個處處不爭氣的弟弟。」
好好好,全世界都知道梁應承不喜歡我。
我從虐待兒童的孤兒院偷跑出來。
在蛋糕店里偷蛋糕被人打進醫院時,碰上梁應承的。
護士嫌棄我會把素白的床單弄臟。
九歲的我窘迫交加,想逃。
領床的哥哥伸手,拉住我:
「脫了,穿我的。」
他遞給我一件黑白相間的初中校服。
衣服胸前掛著一張金黃色的名牌——梁應承。
——口袋里偷偷裝著半盒萬寶路的香煙。
梁應承從小病災不斷,是醫院的釘子戶。
他爸媽出車禍過世不久,他從年級第一變成打架斗毆,抽煙喝酒的混不吝。
最終,成功把自己作進了醫院。
梁家老爺子迷信,找看面的來醫院相面破災。
「找個八字相合的男孩給他擋擋災。」
因為我們八字相合。
九歲生日那天,我成了梁應承的弟弟。
梁應承不喜歡我。
他說,八字相合和我都是封建迷信的毒瘤。
05
我還陷在回憶里。
梁應承一腳踢過去,關上門,扯開我的風衣。
女人的衣服,男人的身子,一整個亂七八糟。
他嗤笑一聲:
「許聲,幾年不見,你他媽不搞封建迷信,開始搞改革大開放了?」
我不想跟他糾纏,冷著一張臉:
「我自力更生,不偷不搶,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
他的神情淡淡的,舔了舔嘴角扯起來的那個笑:
「問我有什麼資格,我是你哥。」
「靠,口頭上的哥,你姓梁,我姓許。」
梁應承利落地將我反按在床上。
他摘掉眼鏡,丟到一邊:
「姓梁照樣打你,你哥收拾你,天經地義。」
媽的,皮帶上金屬抽離的咔噠聲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樣。
我嚇了一跳,側過頭看見梁應承神情冷漠地解皮帶,不認慫地罵道:
「來啊,怎麼樣,你有本事打死我。」
梁應承睥睨我一眼,輕描淡寫地開始解上衣扣子。
我靠!他是喝酒必發情體質嗎?
我見情況不妙,忙不迭地甩了他一巴掌:
「哥,你喝多了,你打我,脫什麼衣服?」
梁應承摸了摸自己的臉,倒吸一口氣:
「哥打你,穿什麼衣服。」
不得不說,梁應承現在的身材恰到好處,不像上高中時那樣清瘦。
打我的時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線條流暢。
澳洲貨的皮帶幾下精準地抽在我屁股上。
我慘兮兮地叫罵:
「我艸,你他媽真打我。」
他捏著我的后頸,讓我和他四目對視:
「這些年不聯系我就算了,頭一次見就把哥當鴨。」
「不打你,還想讓我現在睡、你?」
06
梁應承的嗓音低沉,尾調慵懶地粘連在一塊,這句話說得實在勾人。
我的心臟忍不住停止落拍。
最終被皮帶與皮裙激烈的碰撞聲,拽回殘酷的現實。
我哥一只手能絞住我兩只手腕,指腹上的薄繭硌得我渾身疼。
另一只手沒閑著,忙不迭地抽我。
他的肩線上浮現一層汗珠:
「知道哥為什麼打你嗎?」
「因為我穿女裝,在你兄弟面前丟你的人。」
「人人平等,穿衣自由,許聲,哥從來不覺得你讓我丟臉。」
聽,梁應承喝多后,話都這麼違心。
「知道了,你打我是因為我又欠抽了。」
畢竟,梁應承經常這樣說。
「你確實欠抽,許聲,你他媽的,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親我?」
最后兩字,他在喉頭哽住,忍耐很久。
最終,在酒精的驅使下脫口而出。
我的臉全埋進被單里疼到嗷嗷叫。
根本沒看到梁應承要碎掉了。
他的眼眶通紅,淚珠偷偷滴在我的皮裙上。
相反,我滿腦子都是——
哼,不過是向他兄弟索吻。
幾年不見,梁應承現在爭強好勝到這種地步。
這種事,他也要跟人比。
在十九中上中學的時候,我是初中部的學渣校草,梁應承是高中部的學霸男神。
同學之間流傳著一句話:人神共憤梁應承,男女通殺許小生。
梁應承氣不過男的女的都喜歡給我寫情書。
某天,下晚自習,他將一大群男生堵在寢室門口,勒令一人寫一封千字情書給他。
出手闊綽,一封情書,一萬塊。
我嘔心瀝血地冒名給他寫了十八封情書,狠狠地大賺了一筆。
十八封情書字字真情,感天動地。
意外的是,我竟然收到梁應承的額外紅包。
以及一句:
「同學,你很可愛,肯定長了一張讓人爽到欲仙欲死的臉。」
07
事實上,梁應承不會這樣夸我。
他覺得我這種因為一句和他八字相合,上趕著依附在梁家的毒瘤。
很走狗屎運,很沒骨氣。
他喝醉才會說,他生氣是因為我親別人,不親他,這種話又傲嬌又無厘頭。
我依舊背向梁應承,趴在床上無力地折騰,渾身上下只剩下嘴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