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我去車上坐一會兒就好了。」
可還是拗不過他。
醫生也很快趕到樓上的房間。
單白催促道:「快把衣服拉上去,讓醫生幫你清理一下。」
「你們出去吧,我自己處理。」我不愿讓人看到,極力避開。
單白有些生氣。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來,你自己處理能處理好嗎?」
他不聽我的,我一下沒攔住,他伸手直接扯開了我的衣服。
露出了手臂。
只見新舊傷口橫縱在我的手臂上。
單白直接定住。
醫生蹲下,驚呼道:「是刀傷,不是剮蹭導致的。這一塊是新傷,應該是被撞開了。這塊舊傷至少一個星期之前傷的……」
……
16
我的意識告訴我,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書里的故事是被寫上去的。
奇怪的是,我每次閱讀時,里面的情節我都能清晰地看到。
就在我眼前。
我就像被包裹在空間內,親眼看著單白是怎麼從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被一步步逼瘋的,最后成了殺人狂魔。
穿過來時,我內心充滿了復仇的怒火。
替他復仇。
報復所有傷害過他的人。
包括我自己。
書中沒有細講我在囚禁中受了什麼懲罰。
但我知道,絕不是現在這樣。
他選擇原諒,我不能。
他不動手,我自己可以動手。
……
回家后,單白直接沖進我的屋內翻找。
翻出一個密碼保險箱,他輸入我的生日,沒有打開。
又輸入另一個密碼,開了。
密碼是他的生日。
那刀在里面,還有十幾支信息素。
單白拿著信息素沖到我面前,厲言厲色。
「我不是說不讓你抽了嗎?」
我張了張嘴,姍姍說道:「為了以防萬一……」
他直接打斷我。
「你真當我分不清你和他嗎?」
我瞪大了雙眼。
「你,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
他怒目我,我的氣勢一下就沒了。
「可他對你做的事,我原諒不了。」
我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穿過來?
他聽后,慢慢平復下來。
「原諒不了你也不能傷害自己,我又不怪你。」他默默補了句,「你能回來就好。」
「你不許再傷害自己,聽到沒有?」他指著我。
我沒有說話。
有的時候,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是原身的錯,可現在跟他唯一有關聯的就是這副身體。
我傷害不到他,只能傷害這副身體泄憤。
「你又是這副犟驢樣。」他看著我一聲不吭,又生氣。
氣得轉身拿著刀,抵在自己手臂上。
我驚恐不已:「你做什麼?快放下。」
傷害誰都行,絕對不能傷害單白,他自己也不行。
「再讓我看到一處傷口,我就在我身上劃兩處。」
我承認,我確實被嚇到了,連忙答應。
「我肯定聽你的,你快放下。」
他扔掉刀,氣得不行。
我心中還是有所顧慮,低著頭喃喃道:「萬一,他又回來了呢?」
單白一腳踩在我的鞋上。
「你以為我不怕嗎?你天天戴的腳銬是擺設嗎?它什麼威力我不知道嗎?你只要有一點點反常,我就電死你。聽到了嗎?」
我怔住,點了點頭。
也就他會拿捏我,治得我死死的。
怪不得我會忍不住對他好,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單白坐下來,舒了一口氣。
緩解了很久。
良久后,他鄭重其事的表情,開口說道:
「阿瑾,你要記住我下面說的話。」
「首先,我能區分你和他。我也知道,一具身體有兩個靈魂,這是極為不合理的。
」
「但是,有些事就是沒有道理,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你傷害身體,他會感覺到疼嗎?最后疼的還不是你自己。你得跳出這個無解的內循環,讓這個念頭停下來。」
「無聊的時候,不要去回憶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多去回憶那些開心的。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有些事越想越糟糕,所以我們要靈活一點。比如,去找一個無人靜寂之地,大聲地喊上一百遍:『去他媽的。』」
「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選擇讓自己快樂輕松地度過一生的權利,不要讓它絆住你向前的路。」
我低著頭看著單白。
又仿佛是在仰著頭看他。
心里脹脹的。
這些話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上,永遠都不會褪色。
17
房間雖小,氣氛逐漸變得溫馨起來。
空氣中都彌漫著濃濃的暖意。
不經意碰到的手指,也懶得拿走。
單白沒收了所有的作案工具,然后提著醫療包,拿出紗布,包扎我手臂的傷口。
我不想動,也不想破壞現在的氛圍。
最后,手臂被包扎成了木乃伊。
隔天,木乃伊的手比較難拆。
暫時做不了飯。
我建議出去吃,但單白卻說:
「我來露一手。」
看著他全副武裝,戴著電焊用的防護面罩,進了廚房。
我一陣心驚肉跳。
最后,幸虧沒炸了廚房。
甚至端了一盤菜出來。
單白一臉成就地說:「第一次做菜。」
他遞給我筷子。
「快嘗嘗。」
我夾了一口,放進嘴里,點評道:
「鹽炒得不錯,有點菜味。」
他不信,嘗了一口,直接炫了一瓶水。
最后,我們一致決定出門覓食。
……
在半路上,碰到一個老道,身邊跟著一個小童。
只聽老道嘴里說著:
「一體雙魂,此消彼長。」
「異世之魂,斷不可留。」
我停了下來。
「老道,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老道捋了捋長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