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沈亦清倏地牽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
沈曜一怔。
“現在我們都和別人牽過手了。”沈亦清柔聲說著,微微仰著臉望向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沈曜,眼神溫潤,流著墨色的光。
沈曜微微睜大眼睛,剛剛好不容易降下溫的腦漿又有沸騰趨勢。
沈亦清唇角一翹:“我還沒和別人接過吻,你呢?想試試是什麼感覺嗎?”
沈曜立刻揪起睡衣用前胸印的小熊掩住自己的嘴,萬分警戒同時又留有余地道:“暫時不太想!”
“好的,”沈亦清用曖昧的目光緩緩掃過沈曜捂著嘴唇的手和睡衣,輕聲道,“什麼時候想試了記得告訴我,我很好奇。”
沈曜盯著沈亦清看了半晌,神情看起來非常像是一只小白兔看著一根擺在捕獸夾里的美味胡蘿卜,忽然,沈曜伸出雙手撫上沈亦清額頭發際線偏上3公分左右的地方,白皙十指沒入沈亦清略長的黑發中,動作輕柔地在沈亦清的頭骨上按了按,隨即又板著小臉細細地在那片區域附近地毯式搜索了一通。
“……你在做什麼?”沈亦清被摸得一陣口干舌燥,非常想干掉一桶純凈水解解渴,他按住一只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我就是……”沈曜不好意思地從沈亦清掌中抽回手并迅速背到身后,含糊道,“摸摸你是不是魔物。”
沈亦清眉毛一挑:“你懷疑我是什麼?”
沈曜轉頭看別處,聲音飄忽:“感覺你像魅魔。”
——就算外形再接近人類,魅魔一族的頭上都會有兩個很小很小的惡魔角,平時藏在頭發里極難被人發覺,往往要摸了才會知道。
“那我是魅魔嗎,嗯?”沈亦清捏著沈曜下巴把他的臉轉回來。
沈曜別扭道:“不是,沒有角。”
“為什麼會懷疑我是魅魔?”沈亦清不依不饒地追問,“你覺得自己被我魅惑了?”
就是的啊……不過說不定你是一種暫時沒有被發現的珍稀無角魅魔,哼。沈曜在心里忿忿地想著,嘴上卻不承認:“沒,就是職業病犯了,瞎懷疑。”
“但我可是被你魅惑了。”沈亦清說著,伸手往沈曜頭上摸去,佯做嚴肅狀道,“我也得檢查檢查你,我懷疑你是魔物界派到獵魔人組織的魅魔臥底……咦,怎麼摸著有點兒尖?怪不得害我天天神魂顛倒的。”
“我才沒有角呢。”沈曜笑著揮開沈亦清的手,拿這個一言不合就撩漢的花花公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亦清跟著笑了片刻,忽然正色道:“不鬧了,時間不早了。”
沈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沈亦清大腿上坐著,急忙就要下去。
沈亦清臭不要臉地摟住沈曜不讓他動,道:“收拾收拾上床睡覺吧。”
沈曜:“……”
沈亦清:“上我的床陪我,我害怕。”
“你再這樣我就回家了,然后再抓個狼人扔進來,嚇死你。”沈曜兇巴巴地威脅道。
狼人外賣?不吃白不吃,沈亦清想著,嘴上卻討饒:“別,我錯了。”
見沈亦清認慫了,沈曜得意地哼了一聲,從沈亦清懷里掙脫出來,柔軟的小屁股不小心在沈亦清大腿上蹭了兩下,沈亦清心滿意足,覺得今天特別值。
牽小手了,互相摸頭了,還坐大腿了,四舍五入就是老夫老妻!
沈曜走出沈亦清臥室,臨關門時還是心軟,畢竟長得像沈亦清那麼英俊胸肌又那麼結實的1號干什麼都可以原諒,于是沈曜忍不住從門縫里露出半張臉蛋叮囑沈亦清鎖好窗子,有情況就大聲喊不用怕云云,結果沈亦清眨眨眼睛,拋給他一個飛吻。
沈曜默默關上門:“……”
這個花花公子真的連一秒鐘正經都沒有的。
聽著沈曜的腳步聲遠去了,沈亦清鎖好臥室門,脫光衣服變回原形。
巨妖寶寶的兩條觸手都受傷了,一條上面是刀傷,一條則是掉了一小塊皮肉。巨妖寶寶眨眨籃球大的綠眼睛,撅起嘴巴對傷口吹氣。海洋中的生物都沒有對傷口吹氣的習慣,畢竟水里只能吐氣泡,沈亦清這個習慣是從沈曜那里學來的。他幼年時在實驗室被當成實驗體,每次受傷時同為實驗體的小沈曜都會湊過去對他的傷口這樣吹氣,還會邊吹邊說“痛痛飛飛”,沈亦清明白那只是心理作用,但小沈曜吹完氣之后他總是會覺得真的沒那麼疼了。
就好像痛痛真的飛飛了。
沈亦清回憶著童年,長達一米的大嘴不禁微笑了起來,他和沈曜都在童年時走過一段極黑暗的路,不過還好他們用溫情發出的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小塊天地,雖然那光很微弱,但也足夠他們看清彼此了。
沈曜,你休想再忘記我,沈亦清霸道狷狂地想著,十公分長的超大嘴角邪魅地翹起!
這真的可以說是極度邪魅了!
隨即,沈亦清揮舞著小觸手爬到儲物柜前翻出一個藥箱,打開蓋子卷起一瓶療傷藥,將黏答答的藥膏涂抹在兩處傷口上。
這是翻車魚人魚分泌出的療傷物質,在人魚聯盟中有穩定的發行渠道和價格,沈亦清每次回海里探望爸爸和烏賊叔叔的路上都會拐個彎去人魚聯盟買一些這種藥膏囤起來,翻車魚人魚產出的療傷物質對水生物有奇效,療傷速度比普通的魚藥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