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譚屹沒理會他的調侃,他垂下眸子,只能看到眼睫眨動,不知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片刻,他再次抬頭,清清嗓子認真地說:“江漾,我不在的這十幾天時間,謝謝你。”
江漾怔住。
傍晚回來后,譚屹從家里的司機那了解到,江漾每天都在B城和C城兩地奔波,早晨五六點從家里出門,晚上七八點再回來。
拍攝已經夠辛苦,加上晚上回來還要記臺詞,他的睡眠嚴重不足,車上的時間一般都是他補覺的時間。
但從來沒聽他抱怨過什麼。
他回來陪奶奶,也是為了讓譚屹能在新加坡安心。
“你,這是怎麼了呢?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江漾回過神,收住了嬉皮笑臉,眨眨眼睛問。
“需要。我們之間也需要。”譚屹鄭重地又強調了一遍。
沒有人是“理所應當”為你付出什麼的。受恩于人,定當感謝。不管他們是什麼關系,有多親密。
江漾笑了笑,抬起兩只胳膊,環在男人的脖子上輕輕搖晃:“總裁大人,我可是得寸進尺型人格。你謝我,我肯定會向你要獎勵的。”
“好。獎勵什麼。”譚屹問。
“我要總裁大人,陪我睡覺。”
譚屹:“……”
“而且,不是睡一次,我們結婚這麼久,我不想再獨守空房了。我要你以后天天陪我睡,好不好。”
第52章
譚屹原地愣了三秒。
看著他詫異的表情, 江漾上前,捋捋他的心口,安撫說:“看把總裁大人嚇的, 我說的睡覺,只是形式上的,沒有實質性含義。”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譚屹問他。
“哎, 我們是結發夫夫,你見過誰家的結了婚還各奔各床。”江漾翻了個白眼, 語氣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淺淺淡淡的委屈。
譚屹看著他沒說話。
“而且,你不在的這十幾天時間。我都是在你房間睡, 你的床已經被我標記了。”江漾指指那張大床說。
“標記?”譚屹疑惑地眨眨眼睛,“那是什麼意思。”
“通俗地解釋,就是我已經在你的床上留下了屬于我的東西。它離不了我了。”
譚屹:“…………”
看著面前之人一屁股坐在皮沙發上, 誓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男人捏了捏眉心, 無奈道:“行吧,在我臥室睡,蓋自己的被子。”
“得咧,總裁大人。”江漾扯唇, 笑出了一臉雨潤豐沛的滿足。
夜深, 譚屹在浴室中洗澡, 江漾掛著耳機,靠著床頭聽歌,手里漫不經心地擺弄著那只小人兒模型。
不經意間, 他忽然發現這模型有一處特別的地方。就在那小人兒的后背。那是一個可以打開的蓋子,很小,只有幾厘米, 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他的手指碰觸到微小的旋鈕,蓋子彈開,從里面掉出了一個很小的東西——一張卷成紙卷的淡藍色薄紙,里面可以寫字,外面印著【心愿簽】三個字。
江漾詫異地挑挑眉,捏起那個小紙卷,反反復復看了看——這心愿簽應該是譚屹的吧。
那一瞬間,腦中忽然閃過某種想法。他瞄了眼浴室門,小心地將模型放好,又偷偷將藍色小紙卷展開。
他非常想知道,譚屹的心愿是什麼。
打開后,他看到上面寫著——希望,我可以和他,像正常伴侶一樣。
是譚屹的字跡。
乍一看到那幾個字,江漾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一顆心像是雨打芭蕉一般,上上下下,滴滴答答,無法平靜下來。
原來,譚屹雖然嘴上不表達,心里卻早已將他視為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伴侶,那是愛情的代名詞。
他愈發動容,心頭涌動起溫熱的暖流。
然而,看著看著,他似乎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身體倏然坐直,嘴角的笑也收斂了幾分。
感覺有哪里不對。
什麼叫正常伴侶?
他們在一起,哪里不正常?
他抓住這其中的關鍵字,只是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反向逆推,這里隱藏的“不正常”大概率是譚屹的親密型肢體接觸障礙。
他在擔心?
擔心他們不能夠像正常的愛人一樣?江漾猜想。
拋開他們已經能夠做的事,目前大方向上就只剩下了接吻和負距離。當然,其他那些不可描述的行為,暫且都歸類于負距離之列。
他跳下床,在房間中踱步,按照自己的邏輯一步步往下推:如果總裁大人真的在擔心,那麼,這說明,他不是譚屹的“例外”。以后他們在進一步親密行為當中,依舊會存在排斥與抗拒的事情。
或者是接吻,或者是做·愛。再或者,二者皆有。
想到這,江漾的心口隱隱有些發悶,雖然在知道了譚屹有肢體接觸障礙后,他最壞的打算都做好了,但是當抱有的那絲僥幸被打破,當他知道,他不是譚屹的“特例”后,那顆心還是免不了失落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本以為馬上就要觸摸太陽,下一秒。來的卻是陰雨。
江漾咬了下嘴唇,將模型收拾好,放回床頭,然后拉開自己的被子鉆了進去。
沒一會兒,譚屹從浴室中出來,徑直走回到自己床邊。
他掃了眼床上的人,發現江漾像只蠶蛹似的,將整個身體裹在被子中,連腦袋都不露。
他皺了下眉,彎下腰去扯他的被子:“蒙頭睡會大腦缺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