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云翰一直著急的伸著腦袋往里看,就差沒自己跳下去了。
這個通風井有些年頭了,上面的蓋板都掉了,所以經常積水,潮的很,因此周圍的井壁長滿了青苔,非常滑。
每次秋錦年爬到了青苔附近時,蔣云翰的心里都要揪一下。
在外面蔣云翰只是覺得著急,在里面的秋錦年那就更難受了。
秋錦年雖說干了很多又苦又累的兼職,身體素質不錯,但是奈何這個通風井實在是太窄了,手腳根本舒展不開,他只能縮著身體往下爬。
繩梯又很軟,沒有著力點,秋錦年必須繃緊身體繩梯才不會打卷,這麼一來,還沒爬幾米呢,秋錦年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沒辦法了,他只能暫時站在梯子上歇一會兒。
一直在上面觀察的蔣云翰立刻就發現秋錦年不動了:“怎麼了?是抽筋了嗎?”
秋錦年抬頭沖蔣云翰擺了擺手,又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才繼續往下爬。
越往下,空氣就越是污濁,潮濕的泥土氣,垃圾的臭氣,還有那只玳瑁排泄物的味道,差點沒把秋錦年熏得當場去世。
在努力了十多分鐘后,秋錦年終于成功的踩到了井底,那只小玳瑁倒是很乖,一個勁的叫,雖然腿動不了,但還是很努力的挪到了秋錦年的身邊,不停地用臉去蹭秋錦年的褲腳。
秋錦年先是拽了拽繩梯,算是告訴蔣云翰自己到底了,可以把航空箱放下來了,然后才蹲下去查看貓咪的情況。
秋錦年把準備好的貓罐頭和水拿出來,因為罐頭不好開,他就先把水擰開了。
秋錦年剛剛把礦泉水倒在一個廢舊的快餐盒里,那只貓咪就沖上去開始暴風吸入,哪怕后來秋錦年把罐頭打開了,這只貓貓也沒多大反應,仍舊是一個勁的喝水。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盒子里的水竟然基本上被喝干了,那只玳瑁這才開始四處找吃的。
可巧蔣云翰也把太空箱放下來了,秋錦年先是把貓罐頭放在里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大貓抱了進去。
似乎知道是要救自己出去,那只貓貓很配合,在箱子里安靜的吃吃喝喝。
秋錦年一直呆在下面,等蔣云翰把箱子拉上去,才抱著繩梯開始往外面爬。
或許是因為有點盼頭了,秋錦年上去的時候,覺得比剛剛快多了。
于是,在繩梯不停的響動聲中,秋錦年慢慢的靠近了井口。
蔣云翰把那個裝著笨貓的航空箱放在地上,就沒再管了,一雙大手緊緊地抓著繩梯,感受著下面的動靜,同時,不錯眼的盯著井口的動靜。
年年爬到一半了,快上來了。
蔣云翰豎著耳朵,用狼族特有的靈敏的聽覺,捕捉著一切聲音。
突然,他的外耳廓輕輕動了動。
一聲極其輕微的、獨屬于竹子的破裂聲,傳到了蔣云翰的耳朵里。
蔣云翰聽到后,直接沖著井里大喊了一聲:“錦年!爬快點!”
蔣先生一點霸總的風度都沒有了,他直接單膝跪到了井沿上,用一只手撐著井沿的另一邊,把自己懸在了井沿上方,死死地盯著還在掛在景中間的秋錦年。
秋錦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從本能深處,他相信蔣云翰。
所以,既然是蔣云翰說的,他一定乖乖照做。
哪怕整個人都累得不行了,哪怕汗水早就把衣服濕透了,但秋錦年還是覺得,回程的時候比下去的時候舒服多了。
因為在出口,有人會等著他。
這種想法讓秋錦年的心里,從未有過的安心。
在蔣云翰敏銳的聽覺里,竹子破裂的響聲越來越密集。
最糟糕的是,蔣云翰不知道將要破的是哪一根竹子,所以秋錦年每踩一根,他就擔心一次。
快了,就剩下兩米了。
蔣云翰撐在井口,向著下面伸出了手。
還剩一米。
秋錦年抬頭,看見了蔣先生面無表情的臉,和伸出來的手掌。
秋錦年笑了笑,伸出滿是手汗的手,握住了蔣云翰的,然后又往上踩了一階。
異變陡生,秋錦年剛剛把身體的重心放到新的一根竹子上,那根竹子就直接裂開了!
秋錦年腳底下瞬間就空了,沒有任何準備的,秋錦年開始向下墜去。
秋錦年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一個慘痛的現實:我要被摔扁了!
“啊!!”于是,秋錦年開始閉著眼不顧形象的大喊,“我的爺爺我的奶奶我的意大利炮!我要死了嗚嗚嗚……”
但是等秋錦年嚎了大半天,他才發現,自己屁股不疼,反而手腕子疼的不行。
于是秋錦年遲疑的睜眼了,就看到,蔣云翰撐在井口,正死死地拽著自己。
蔣云翰用的力氣是真的大,手背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過于用力的肌肉把襯衫撐得飽飽的,由于用力,他整張臉崩的更緊了。
秋錦年趕緊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拽上去,好降低一點自己摔下去的風險。
蔣云翰雖說是狼妖,身體素質確實比正常人類強好多,但是單手抓住一百多斤的東西,仍舊是非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