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淮生笑了笑。
等到了石方巷,王嬸正好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周淮生和林知繹并肩走進來,愣了愣,很快就露出早有預料的表情,周淮生說:“王嬸,我下午搬走,這兩年你幫著照顧卷卷,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這些你收下。”
“哎呦還買這些做什麼,街坊鄰居的,搭把手的小事。”王嬸連連推阻。
卷卷被林知繹放到地上,他走到王嬸腿邊,仰著頭說:“謝謝王奶奶。”
王嬸蹲下來,抱了抱卷卷,“卷卷真乖,胖了一點,小臉也紅潤了。”
她望向林知繹,笑著說:“你第一次來,我就猜到你和小周的關系不一般了,卷卷長得那麼像你,小周又什麼都不肯說,我立馬猜出來你大概就是小周的前妻,挺好挺好,兜兜轉轉又在一起了,那就好好過。”
“好。”林知繹說。
周淮生聽著聽著,臉色一僵。
上樓的時候林知繹揪住周淮生的胳膊,語氣幽幽:“前妻?”
“……”周淮生尷尬地抓了抓頭發,“我只是怕他們追問。”
“沒想到我連婚都沒結過,現在一轉眼就成了某人的前妻。”
林知繹走到房門口便停下轉身,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戲謔,辨不出喜怒,周淮生慌亂非常,鑰匙都拿錯了好幾次。
行李不多,只有衣服和生活用品,油鹽醬醋剩得都不多了,林知繹索性讓周淮生都扔掉,周淮生有些舍不得,但迫于林知繹的冷眼,便都放進了垃圾桶。
兩個人忙到五點多鐘,等房東驗完,便開車回了別墅,林知繹累得倒在沙發上,卷卷趴在他旁邊,周淮生一個人默默把東西收拾好,卷卷的衣服放進兒童房,他的衣服則放在客房的衣柜里,他又把陸謹承買的玩具搬上樓重新組裝好,拿吸塵器把家里清理了一通。
等全部忙完,兩個小卷毛已經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周淮生好不容易翻出一條羽絨毯蓋在兩個人身上,然后去廚房做晚飯。
正好有時間,他便用高壓鍋燉熟牛腩,做了番茄牛腩煲。
他記得他找到工作第一次發工資的時候,帶著林知繹上飯館,林知繹翻了半天菜單,最后選了這道菜,上菜之后林知繹嘗了兩口又說不好吃。
周淮生沒吃過,但他嘗了味道,看了看食材,大概猜出來做法,在家里試著做給林知繹吃,沒想到林知繹很喜歡,罕見地吃了一整碗米飯,因為牛腩貴,家里沒有高壓鍋,每次做都要多花很多時間,所以吃的次數不多,可每次吃這道菜,林知繹都會很開心。
再后來周淮生送外賣的時候,每每看到訂單上寫著番茄牛腩煲,都會悵惘幾秒。
腰忽然被人圈住,林知繹從后面抱住周淮生,嘟囔著:“聞到香味了。”
周淮生笑著說:“小饞貓。”
他把手覆在林知繹的手背上,防止林知繹又被燙到,“我煮多一點,明天讓你帶上班,中午加熱一下就能吃。”
林知繹的手被困住,指尖卻故意在周淮生的小腹上打著轉,“是愛心便當嗎?”
“什麼是愛心便當?”
“就是前夫給前妻做的那種帶上班吃的盒飯。”
周淮生大窘,放下長柄湯匙,轉過身無奈地望向林知繹,林知繹朝他得意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踮腳在周淮生的臉上親了一口,撩完就走,“你繼續做吧。”
他慣會這樣勾引。
懷孕那段時間,周淮生就被他折磨得快要發瘋,他懷著滿心愧疚對一臉天真的林知繹解釋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可林知繹全當耳邊風,半夜不睡覺,光溜溜地鉆進周淮生的被窩去脫周淮生的衣服。
那時候周淮生只當林知繹孕期信息素不穩定,發情期延長,現在想一想,林知繹那時早就恢復了神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周淮生在忍什麼。
他都知道,他一邊裝傻一邊勾引。
壞透了。
周淮生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望著沙發上滾作一團的兩個人。
吃晚飯的時候林知繹突然提起:“我明天去看守所見一下林衍德。”
周淮生幫他夾菜,“好。”
“父子之情已經斷了,就當是最后一面,想想他這個人也挺失敗的,關在里面到現在,沒一個人去看望他,平日里那些林總林總喊個不停的人,現在都躲得遠遠的,田敏堯也把她的美妝品牌轉賣給別人,拿了錢帶著林知文出國了,其實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地方還是遺傳林衍德的,我也很自私。”
“你和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周淮生把牛腩夾到林知繹碗里,說:“你只是恃寵而驕。”
林知繹彎起嘴角,莫名羞臊起來,低頭吃飯,悶不吭聲地就吃完了一整碗飯,周淮生接過他的空碗,拿到廚房再去盛。
因為晚飯吃了太多,林知繹坐都坐不下來,在客廳里轉來轉去,周淮生洗完手出來,林知繹一頭撞在他胸口,“都怪你,又給我盛那麼多,你是不是想撐死我,然后繼承我的家產,扔下卷卷,去找年輕漂亮的beta結婚?”
“什麼亂七八糟的?”周淮生緊皺眉頭,伸手給林知繹揉了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