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看著書簽,想了想,就拿了一張便簽,裁成書簽大小,寫上Entschuldigung(德語-對不起),然后連同書簽一起夾在另外一頁(那一頁寫著椒鹽排骨)。
第二天早上受上班,翻起菜譜發現不是自己昨天看的那頁了,還多了張寫著字的紙條。
受百度了下那句德語的意思(這里要說下,不是攻裝13寫德文,攻內心覺得寫中文和英文太直白了),不動聲色,把紙條還夾在椒鹽排骨那一頁,把自己的書簽拿出來夾在其他地方。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之后受發現無論他看到哪,書簽總是會神奇的出現在椒鹽排骨那頁,和紙條放在一起。
受哭笑不得,他知道這是攻做的,
于是某天,他下班的時候干脆直接把菜譜帶回家去了。
晚上攻來上班,發現受把書帶回去了,
攻頓時有種受想跟他斷了聯系的感覺。
攻有點惶恐。
大概到了9點多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攻抬頭一看,竟然是受進來了。
受說剛好去超市買東西,路過這,就過來看看。
攻心里挺開心,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再嚇到受,就給受倒了杯水,裝作很忙的樣子,把一罐咖啡豆倒下來翻來覆去的數,受也不說話,就看著攻數豆豆。
等到一杯水喝完,起身打了個招呼就要走人了。
攻看見受來時手上拎著的袋子還在店里,就拿著東西喊住受,但是受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攻猶豫著是不是要追上去,但袋子里飄出來若有似無的香氣讓攻忍不住往袋子里看去:久違了的飯盒。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打開一看——滿滿一盒冒著熱氣的椒鹽排骨。
8.5
關于攻愛吃排骨這件事。
攻小時候養過一條黑色的狗,叫雪花。
關于一條有著一身拉風黑色短毛的狗狗,為什麼要叫雪花這個有些許反差的名字,攻是這樣解釋的:我想它變白點。
(攻小時候深信姓名對人有種神秘的影響,超人能飛就是因為他叫超人,他也曾一度想把自己名字改成“X游泳”,就因為他看別的小朋友都學會游泳,而他不會)
然后某個下雪天攻老媽做了糖醋排骨,攻自告奮勇要端到飯桌上去。
那時候攻家有個院子,攻看見外面忽然下雪了,就端著碗開心的跑到門外,看著天空大聲的喊:雪花,雪花~~~雪花一聽,來勁了:主人手拿一碗排骨喊著雪花,不就是喚我來吃嘛。
于是刷的撲過去,三下五除二歡快把排骨干掉了。
攻目瞪口呆,年幼的他親眼看著一碗香噴噴的排骨進了面前這個還舔著臉搖著尾巴撒歡的大狗肚子里,實在接受不了這個悲憤的事實,哇的哭開了。
自此之后,攻就對排骨產生了莫名的執念。
當然,對于跟一只狗較勁這種事,攻是恥于說出口的,所以如果有人問起攻為什麼喜歡吃排骨,
攻一般會淡淡的說一句:因為它總讓我想起小時候。
其實這句話補完就是——因為它總讓我想起小時候,那麼香的一碗排骨啊,就這麼被笨狗吃光了,氣死我了。
9.
于是攻和受就這樣和好了。
日子又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受時不時的帶些做好的菜放在冰箱留給攻,偶爾留個紙條,寫些廢話;攻時不時的享用受做的美味的飯菜,看著受留的紙條,從不回話。
關于這個,A曾問攻為啥不給受回個紙條什麼的,這樣的互動多美好。
攻難以置信的表示那不就變得俗套了嗎?!
A:……
(A的內心:你干的其他事哪一樣不俗套啊啊啊啊!)
不過A提醒攻雖然他出柜了,但是受似乎就是個普通直男,讓他心里有點數。
攻聽了半天沒吭聲,過了好久才開口:
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做的菜,真的,真的。
話雖這麼說,攻還是克制不住的想跟受有更多交流。
他不愿意回紙條,就想了個其他辦法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比如在洗的干干凈凈的飯盒里放了個紙折的小青蛙;比如在洗的干干凈凈的飯盒里放了個紙折的小鹿;比如在洗的干干凈凈的飯盒里放了個紙折的小白兔;……
大概一個月后,受看著桌上那一堆小東西:恩,還是上了色的,可以開個動物園了。
說實話,受對那一堆東西實在無感,索性都送給房東家的小女兒。
小姑娘喜歡死了,拉著他的手說:叔叔,回去我讓媽媽再給你減一個月電費。
受哭笑不得,不過他心里其實困惑極了:
按理說攻長相俊朗,舉止大氣,怎麼做的事這麼女氣呢?
攻自己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他覺得像受這樣的人一看就是那種很有愛心喜歡小動物的人,所以一定喜歡這種東西。
為了避免攻再給自己折出個馬戲團,受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趟攻了。
于是某天晚上,受又來到咖啡館,
咖啡館燈光在晚上顯得很亮,
于是他老遠就能看見攻坐在里面專心致志的搗鼓什麼,等到他走近索性站在外邊向里面看去——攻正在折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