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上那雙澄澈的雙眸的時候,齊非玉便又覺得無所謂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看到沈俞明好好的樣子,他心里的那塊石頭也終于放了下來。
天知道,他出來之后抓著周賀的手問,“沈俞明呢?”
當他得到否定的回答的時候,心就重重的沉了下來,到了第五天的時候,他不顧身上的傷去找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男人——上次見面的時候對方還是滿身矜貴,如今正跪在地上,用手把石頭撥開,眼尾猩紅,身邊的人怎麼都攔不住。
莫名的,齊非玉心一沉。那天回去之后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仍舊沒辦法安心睡下去,齊非玉看著手里面的資料,心里一股說不清的感受蔓延上來,不是情人,是男友。不是包養結束,是分手離開。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至少說明,沈俞明當初是喜歡過這個男人的,而如今邵青洲又做出這幅深情的模樣,瞧著也不像是沒有感情,他竟然怕沈俞明回頭。
但是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雖然相處不多,但是齊非玉自認對沈俞明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那種喜歡吊著人的性格,既然遲遲未在一起,說明私底下已經拒絕過無數次。
更何況,邵家怎麼可能不聯姻,這種事情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齊非玉一眼就能看透的問題,沈俞明不會不清楚。
但是他不一樣,他的婚姻從來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強強聯姻,他向來不感興趣。
地下情人
齊非玉走后,沈俞明有些焦灼,他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害怕邵青洲和楊越再打起來。
說起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邵青洲更像一個矜貴的冷漠貴公子,沒心沒肺,冷心冷情。但是分開之后好像就全變了個模樣,脾氣暴躁又陰戾。
猶豫半天,沈俞明試著動了動腿,又重新躺回去了。算了,不折騰了,再賠進去個腿就不值當了,大不了等許溫直回來了讓他問一問。
沒等許溫直回來,邵青洲就自己過來了,本來只是手上有傷,現在好了,連臉上都有了青紫,配上那副冷漠的樣子,顯得戾氣更重了。
但是看到沈俞明的時候,那絲陰戾又很快消失不見,沈俞明感嘆他的變臉之快:“打完了?”
邵青洲別過頭,不甚在意:“他該打。”覬覦兄弟的男朋友,不是該死是什麼,算起來他還是手下留情,不然楊越能不能走著回去還是一回事。
“我看是你發瘋。”沈俞明不知道楊越的心思,自然覺得邵青洲“無理取鬧”:“人家好心好意過來陪你,你就這樣動手打人。”
“他這樣跟你說的?”
“沒。不然他為什麼要過來。陸游川不也是陪你來的。”
至于楊越說的話,沈俞明是不信的。
邵青洲盯著他,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應該繼續掛著。看來楊越還沒表現的太明顯,既然這樣,他也無意去戳破,萬一沈俞明真以追求者的目光看楊越怎麼辦?豈不是推動了他們的感情,邵青洲才沒這麼好心好意。
“奇怪,一直看我干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邵青洲移開視線:“游川跟他不一樣。總之,你離楊越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我應該離你遠一點。
”沈俞明順口道。但是話一出口,看到邵青洲黯淡的眼神,又有些后悔,他是不是說話太重了?
要是他不遠千里為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擔驚受怕這麼多天,再聽到這句話,怕也是心寒的。
沈俞明心底覺得很別扭,邵青洲以前對不起他,現在又總是強制的讓他去接受他的好意,這就導致他情感上變得很沖突。
恨又沒法徹底,原諒又有芥蒂。其實不接觸才是最好的。
“……你傷的不嚴重吧。”沈俞明拐了個話題。
邵青洲:“跟楊越比,不嚴重。”
沈俞明:“……”
“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嗎?聽你的口吻好像還想再來一次。先說好,以后你要是再動手,別在我面前就行。”
邵青洲一時無言。他也不是喜歡動手的人,說的不好聽一點,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動手都是跌份,還是為了一個男的。
門被敲了敲,護士來吊水了,邵青洲讓開了位置,等人走了,邵青洲注意到他皺了皺眉:“太涼了?”
屋里面開的熱風,溫度適宜,但是輸液有些涼意,沈俞明明顯瑟縮了一下,邵青洲伸手捂著輸液管,猶豫說:“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邵青洲身上熱度很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俞明覺得好像真的沒有那麼涼了,但是他覺得邵青洲這樣子看起來有點呆,忍不住說:“你真笨啊,拿個暖寶寶貼著不就行了。”
邵青洲像是才反應過來:“也是,我現在去買。”
“不用了,屋里面很熱,一會兒就好了。我只是覺得你剛剛很蠢。”
邵青洲沉默。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蠢。
“行了,你不要在這里礙我事了。你沒有工作嗎?陸游川都回去了,你干什麼還不走。”沈俞明有些煩了。
邵青洲當然不能走,楊越還在,他怎麼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