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賤
訂婚宴那天,邵青洲的話出奇的少,沈俞明反倒同他的朋友聊的多一些,邵青洲只一味的喝酒。
時間長了,楊越尋思著這也太明顯了,他今日不好挑邵青洲的霉頭,便同沈俞明笑著說:“你這不管管他?再喝下去胃都要喝壞了,阿洲他一向胃不好,喝多了傷身。”
沈俞明淡淡說:“他喜歡就喝唄,我又管不著他。”
楊越說:“哪里話,你是他男朋友,他還能不聽你的?”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旁人不知道他和邵青洲的關系,這群和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也不知道嗎?
沈俞明想,也許他在楊越三個人眼里只是個無謂的笑話,連他都知道邵青洲喜歡李舟,楊越又豈會不明白?說這些話,又是要做什麼。
“他聽誰的話你不知道?”沈俞明像是在開玩笑,眼睛里還漾著無害的笑意,一副溫和的美人模樣。
楊越同他對視,卻是實打實的晃了一下神,然后很快反應過來,心底懊惱。
這時候,邵青洲已經停了動作,不再一杯一杯地喝,卻也并不開口講話,眼神沉沉地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沈俞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明明空無一物。
晚上他扶邵青洲回去,酒店是李舟訂的,和楊越三人離得不遠,幾個人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走之前,楊越說:“今晚得勞煩你多照看一下阿洲了,喝著喝著就喝多了。”
沈俞明想,他可真慘。
陪現任參加他白月光的訂婚宴,現任在白月光的訂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臨到回去,還被現任的好兄弟囑咐要照顧好他。
放在一年前,要是有人跟沈俞明說他的初戀是這樣的,他準得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可是,現在這就是在真實發生著的事情。
如果被程易知道了,肯定要指著他的腦袋罵,現在不走,還等著陪他參加他白月光的婚禮嗎?訂婚宴都喝成這樣,那結婚呢?是不是要當場哭出來?
沈俞明這樣想著,居然覺得好笑,因為他從沒見過邵青洲哭,包括李舟的訂婚宴。
進了門,沈俞明把人扶到床上,說:“醒了沒?能自己洗澡嗎?”
邵青洲閉著眼睛,早上特意梳上去的額發已經垂了下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冷峻,沈俞明順著他高挺的鼻梁看下去,因為喝多了酒,連平日里略顯薄情的唇都紅潤幾分。
即使闔著眼,也是一副天生的風流相。
知道他的薄情和冷漠,欺騙和不忠,心臟還是會為了他跳動,無法自拔,不可理喻。
今天邵青洲的舉動,何嘗不是傷了沈俞明的心,他總是對這段感情樂觀,對邵青洲多有寬容,把自己的底線一退再退,卻似乎并不被珍惜。
沈俞明的指尖劃過他英俊的出奇的臉龐,喃喃道:“其實我很想知道,今天在你的心里,有沒有那麼一刻想過我的感受?”
應該是沒有的吧。
有的話,也不會連楊越都注意到他的異常。
邵青洲沒有說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沈俞明叫了醒酒湯,給人喂了下去,又任勞任怨的拿了毛巾給他擦身子。
在這一刻,心里面那道無形的防線,好像又往后退了一步。
遇見了邵青洲,總是一退再退。
夜里,邵青洲才醒來,不知道是清醒了,還是依舊醉著,兩個人在這張大床上纏綿,他像一條孤單的帆船,只能隨著浪花翻滾,激烈地時常讓沈俞明覺得這艘船搖搖墜墜,下一刻便要跌進這片汪洋大海里。
結束時,邵青洲像是囈語,唇邊吐出兩個字,兩個人的身體無比火熱,負距離的接近,但是心的距離卻無比遙遠。
沈俞明什麼也沒說,也并沒有開口繼續追問,他把人推開,自己翻身下床清洗,等到洗完回來的時候,已經要將將凌晨,他沒精力再去幫邵青洲收拾,隨意攬了一張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邵青洲才徹底醒來,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他揉著還隱隱作痛的腦袋:“……昨天你怎麼沒勸勸我?”
“你一直喝,誰勸得動?”
兩個人剛收拾好,門便被敲了敲,是楊越和陸游川,“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邵青洲:“孟卿呢?”
“他公司里還有事,一大早就走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呢。”
楊越看向他身后的沈俞明,然后收回目光,建議說:“既然都出來了,要不在這里呆幾天玩玩?”
邵青洲說:“可以。”
楊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邵青洲繼續說:“不過我得問問阿俞,還有,如果打算玩的話,估計也不會和你們一塊。”
楊越:“……”
陸游川:“誰稀罕!就是順便過來問問。”
說完便拎著楊越走了。
邵青洲合上門。
“去嗎?”
沈俞明說:“這里有什麼好玩的?是不是還得做做攻略?感覺好麻煩。”
邵青洲說:“不想做就不做,逛到哪里是哪里。”
兩個人便出了門,今天的氣溫有些低,沈俞明怕冷,隨意圍了條棕調的圍巾出門,看見這個,他倒是微微笑起來:“你之前不是說要圍我織的那一條嗎?我看今天的天氣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