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何敲了敲門,推開往里看,里頭只有倆人,秦靳背對他站著,正往鏡子里面看。因為今天要上臺的緣故,穿得比較正式,和他平時完全不一樣:煙灰色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上,下擺束進西褲里,穿皮鞋。
他旁邊站了個穿套裝裙的女生,應該就是他的搭檔,她伸出手去,說:“衣領這里沒翻好。”
秦靳往旁邊避了避,急匆匆地說道:“自己來自己來。”
陸何靠在門邊,皺了皺眉頭,心想,真是人見人愛啊。
秦靳從鏡子里面看到了陸何,連忙轉過來,手還放在領口上,一臉驚喜,但又想起之前說過的要假裝不認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何大大方方地走進去,跟一臉好奇的女孩兒說道:“我是秦靳的表哥,比賽的贊助公司代表之一。”
那女孩兒一臉驚訝,看了看秦靳又看了看陸何,陸何忙又笑著說道:“我偷偷過來的,不要說出去哦。”
他今天仔細收拾了,加之態度親切,笑容可掬,那女生臉一紅,連忙點頭,沒一會兒就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秦靳有點緊張,拽了拽衣服,又提了提褲子,原地跺了跺腳,猶豫著說道:“還行吧……”
陸何往后退了一步,托著下巴作認真打量狀。
老實說,非常好看。
襯衫雖然是基本款,但也是挑人的,秦靳長年運動,肩寬和胸膛都撐得起衣服,比平時的運動休閑衣服更襯得人成熟好看,散發著少年向男人過渡時的獨特魅力。
陸何說:“好看,頭發不整一下嗎?”
秦靳雖然剪了新發型,但他不會打理,頭頂上的頭發還是軟塌塌的,他說道:“我梳過了。
”
陸何一眼就看到了休息室的梳妝鏡前面的桌上放著發膠,于是他拽著秦靳,讓他在鏡子前坐下,拿著發膠在手里甩了甩,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我幫你弄一下。”
秦靳坐著一動不動,任由陸何站在他身后,專注地在他頭上抓來抓去,把他的發型弄得精神又好看。
陸何見他一臉嚴肅,輕快地問道:“緊張嗎?”
秦靳緊張,但不是因為比賽而緊張,而是因為陸何在他腦袋上摸來摸去,但聽他這麼一問,馬上就想到了今晚的比賽,緊張的感覺立馬翻倍了。
他保守地說道:“有一點緊張。”
陸何打量了一下鏡子里面的秦靳,說道:“我第一次來你們T大做宣講會的時候也很緊張,后來就好了。上臺前喝幾口熱水,深呼吸,不要老想著自己會說錯。”
秦靳在鏡子里和陸何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親一下嗎?”
陸何頓了頓,瞪他一眼:“親了就會不緊張?”
秦靳嘟噥道:“那算了。”
陸何彎下腰,迅雷不及掩耳地在秦靳的嘴角處碰了一下,秦靳的眼睛倏然亮了,小聲說了句什麼。
門外有人敲門進來了,陸何連忙退開幾步,告辭出去,出去的時候心臟還在砰砰跳,不知道是因為差點被人看到了,還是因為秦靳說的話。
他說:“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了。”
只有一點點吧。
陸何想到。
第28章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陸何陪坐在領導隔壁,禮堂內座無虛席,前面幾組聽得陸何昏昏欲睡,并不是因為說的不好,只是他年年聽、年年評,舊點子多新點子少,領導聽到一半就接電話去了,把評分表推給他,他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聽了起來。
比賽過半,陸何終于等到了秦靳的組準備上臺,他坐直了身體,簽字筆在桌上輕輕地一下下敲著,滿心期待。
陸何不得不承認,秦靳他們組挑他出來登臺匯報真的是很討巧的,形象好氣質佳,口齒清晰落落大方。秦靳在陸何面前總是赤誠憨厚,有時候甚至有點傻,但在臺上卻不一樣,舉手投足都有底氣有自信,舞臺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使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和平時不一樣了。
但好像也還是那個人,眼睛里的光沒變。
陸何認真地聽著,不知不覺就給出去感情分了,他把分數改了兩三回,才盡量做到了公平公正。
陳述結束了,秦靳下臺前捕捉到了陸何專注的目光,兩人目光對上,秦靳微微地對著他笑了一下,在數百人的禮堂里,這是他們倆獨特的、隱秘的交流。
陸何把評分表推回給領導,借口上洗手間離開了位置。
后臺里站滿了下臺或者準備上臺的選手,都在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有不少人認出了陸何是坐在評委席上的,紛紛對著他點頭微笑致意。
陸何一一回應過去,找了半天都沒看到秦靳在哪兒,他轉到洗手間那邊去,突然轉角處有人伸手把他拉了過去,把他壓在墻上,陸何嚇了一跳,差點下意識地要抬腳踹人了。
“哎嘶——別踹……”
陸何止住動作一看,是秦靳。
這是洗手間旁邊的一個小拐角,有通向清潔間的門,燈光昏暗,也沒人往這兒走,嘰嘰喳喳的人聲模模糊糊的。他皺眉說道:“你躲這兒干嘛。
”
秦靳摟著陸何的腰抱住他,兩人挨得近,講話小小聲:“就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