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恩找來的朋友有五六個,一半是他在雜志編輯部的同事,一半是他說的那幾個讀者模特。大家紛紛打了招呼落座,陸何才坐下來,秦靳自然而然地就挨著他坐,然而他屁股還沒坐穩,就有個人毫不羞澀地坐到他們中間,是沈自恩的同事,只介紹了自己的英文名,叫Ethan,陸何曾經打趣過沈自恩他們編輯部像個盤絲洞,那Ethan應該是里頭一只很優秀的蜘蛛精,穿鏤空的白色網衫,一坐下就性致勃勃地和秦靳搭話。
秦靳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躲了躲,往陸何那頭看過去,陸何也被坐在旁邊的一個人搭上了話。酒吧的音樂讓大家聊天要麼靠喊,要麼靠挨得近,秦靳的手原本是橫在沙發背上的,他一邊點著頭敷衍著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的Ethan,隔著人伸手勾了勾陸何的后脖子。
陸何感覺后脖子一癢,回頭見到秦靳一副很認真和人聊天的樣子,又把頭轉回去了,其實他也不知道旁邊這個肱二頭肌發達的男模到底在說什麼。
秦靳見陸何沒理他,有點失落,他想起了舍友給他提供的戀愛小妙招。
第14章
“測試一個人在不在意你,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她吃醋。”
閱遍各大galgame,熟悉各種戀愛套路的舍友如是說道。
死馬當活馬醫吧,毫無戀愛經驗,并且在名為“成為陸何的男朋友”的戀愛游戲里卡關的菜雞選手秦靳如是想道。
他在新上來的一打啤酒里拿了一瓶,用開瓶器開了,遞給旁邊的Ethan,還幫他拿了個裝上冰塊杯子。
Ethan被他的突然示好驚到了,高興得花枝亂顫,斷定自己今晚要開張了。
秦靳往陸何那頭看了看,發現陸何壓根沒在看自己。
酒有了,人有了,就不能干聊了。
沈自恩提議玩骰子,輸的人一杯酒,大家紛紛贊同。
秦靳不會玩,Ethan自告奮勇要教他,教著教著,整個人都要貼到他身上撕不下來了,秦靳被他的香水味熏得夠嗆,想躲,又咬牙忍住了。幾輪過去了,陸何是老手,沒輸過,他一直和旁邊的男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熱情但也還是在勉強維持聊天。
Ethan輸了好幾局,他撒著嬌說道:“哎呀,人家不能喝了,頭都暈了,你替我喝一杯好不好……”
秦靳猶豫了一下,替他喝了,滿座都起哄起來。
Ethan把手放在秦靳的大腿上,小聲說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你去嗎?”
秦靳滿頭問號,他以為只有女生才流行結伴一塊兒上廁所,他搖了搖頭,說:“不去。”
Ethan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自己站起來去上洗手間。
他一走,秦靳和陸何就挨著坐了,秦靳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屁股,往陸何那邊挨近一點兒,發現陸何還是沒看自己,他看過去只能看到陸何的后腦勺。
戀愛小妙招根本不管用。
肱二頭肌過分發達的男模原本想和陸何撩騷,但見陸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于是話鋒一轉,開始推銷自己兼職的健身房賣的蛋白粉,陸何敷衍地連連點頭,眼尾都不看秦靳一下。
他心里實在是有些不得勁。
不能喝?沒見人家喝了幾杯面不改色眼睛越來越亮嗎,哪里是不能喝的樣子,只有傻子才信。
而且這個傻子前一分鐘連泡吧怎麼泡都不知道,下一分鐘就和別人撩起來了,果然年輕人就是靠不住。
陸何深呼吸一口氣,把面前的酒杯推開,站起來,說道:“上個洗手間。”
秦靳立馬站起來:“我也去。”
陸何悠悠坐下:“那你先去吧。”
秦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屁股坐下:“哦,不去了。”
陸何:“……”
沈自恩翻了個白眼,廁所是只有一格還是怎地。他連忙熱場道:“別喝酒了,無聊死了,輸一局脫一件衣服吧。”
大家紛紛贊同。
第一局轉了一圈輪到了陸何,他雙手蓋著骰盅,眼皮一掀,盯著秦靳,上唇微張,想了想,笑著說道:“二十個六。”
玩兒的人就六七個,能搖二十個六基本不可能,秦靳在猶豫。
陸何托著腮,朝他眨了眨眼睛,軟著聲音說道:“你要開我嗎?”
色令智昏。
秦靳沒開,繼續往上叫,于是他馬上被下家開了,暈乎乎地脫掉外襯。
第二輪又轉到了陸何那兒,他笑瞇瞇地說道:“十五個二,你猜我有沒有。”
秦靳猶豫了,陸何還是笑,伸手拿了個果盤里的草莓,咬了一口,暗示性地朝秦靳舔了舔嘴唇。秦靳面紅耳赤,說道:“開、開吧……”
陸何自己就搖了四個二,桌上其他人湊了湊,十五個有多。
桌上的大家都興奮起來,叫道:“脫!脫!脫!”
秦靳騎虎難下,整個臉都通紅,一直紅到脖子根。陸何隔岸觀火,懶洋洋地附和,然而并不解氣,心里頭還是不得勁,看著秦靳慢吞吞地把T恤脫掉,打了個赤膊,連胸膛都是紅的,明顯是羞赧到了極點。
“去洗手間。”陸何把骰盅倒扣在桌上,站起來,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秦靳忙站起來跟過去,他的衣服被桌上的其他人立馬拿走,塞到他拿不到的地方,所幸酒吧里已經嗨起來了,打赤膊秀肌肉的人不止他一個,他也只好克服一下羞恥心,跟在陸何身后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