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江揚笑著敲了下我的腦門，低聲道，“北京，我想考清華。”

“……”

靠，我可能大話說早了。

12

返校之后，我拿到新的模考成績單，黯然神傷，發憤圖強，打鬧的心思徹底沒有了。

其實我仔細盤算過，我成績并沒有那麼差，還有多個體育比賽證書，運氣好的話，不見得真的不行。

熄燈后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干脆拿著錯題本鉆上江揚的床。

“我知道你沒睡，別裝。”

江揚按亮小夜燈，幽幽看著我。

我給他洗腦：“假如我們考到一個學校的話，以后一起去報道，我幫你扛包，一起去逛街，我幫你拍照，你多省心啊，難道不心動嗎？”

“所以說，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幫我補習一下，提前付點利息？”

江揚挑眉。𝓍ᒝ

他還沒回答，上鋪先飄出聲來。×ŀ

小王：“斐哥，你挺會畫餅啊！但你說的這些事不都是跟女朋友干的嗎？”

小張：“你傻啊，他就是在趁機表白。”

我氣得差點蹦起來：“就你倆話多！”

寢室門被“咣咣”拍了兩聲，一道強烈的電筒光照進屋里，校領導的聲音嚴厲響起。

“幾點了還不睡覺？睡不著上操場跑圈去！”

我趕緊按著江揚一起臥倒，熄滅小夜燈，扯過被子將兩個人蒙頭罩住。

悄無聲息過了許久，查寢的老師終于走了。

我長舒口氣，旁邊的江揚臉深埋在枕頭里，低低地笑個不停，床板都隨著他輕顫起來。

我沒好氣地掐他一把。

江揚轉過臉來，眼中笑出淚花，在小夜燈幽微的光線下，閃著亮晶晶的光。

我忽然氣短，嘟囔道：“到底給不給我講題？”

江揚拔開筆帽：“給。

”

13

實話實說，我好像有點喜歡江揚。

不是一點，是很多。

高一入學那天，新班級分桌，他單肩背著書包，干凈的校服一塵不染，大步流星地朝我這邊走過來。

熱烈的陽光灑在他身前，單調的黑白校服竟顯出幾分明媚的顏色。

他就坐在與我隔著一條過道的窗邊，目不斜視，不管周遭如何吵嚷，只專注地預習著手里的課本。

興許差生對優等生有一種天然的歆羨與畏懼。

我總覺得，年級第一就應該是清高的，傲慢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總之肯定是不屑與我這種頂著校霸帽子的壞學生當朋友的。

我總是忍不住偷瞄他，但我不敢與他搭話。

要不是陰差陽錯互換過靈魂，我還真不知道江揚實際上這麼接地氣。

接下來就好辦了，烈女怕纏郎，我纏死他！

擠開江揚身邊的鶯鶯燕燕，我一人獨占學霸所有的課余時間，廢寢忘食，爭分奪秒。

高考不負眾望，我甚至超常發揮。

雖然是體育特長生，但是大概，可能，也許，我真的要和江揚繼續做同學了。

成就滋生勇氣，通知書一到手，我決定即刻出擊，將此人一舉拿下！

14

江揚的態度我其實有點拿不準。

男人心，海底針。江揚對誰都不主動，也對誰都不拒絕，看似清冷，實則溫和，標準的中央空調體質。

他對我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

不行，我得想個招兒，刺激刺激他。

最后一次班級聚會，事先我私下聯系校花。

“幫個忙，客串一中午我女朋友，到聚餐結束就行。”

“憑什麼幫你？”

“五套游戲皮膚。”

“成交。

”

餐廳中人群熙熙攘攘，幾乎全被畢業生的聚餐承包了。

校花挽著我的手臂一起出現時，同學一陣驚呼：“嚯，你倆？”

我含笑不語。

同學：“八竿子打不著啊，假的吧？”

我狠狠瞪他一眼，轉頭去看江揚。

他的目光正落在校花搭著我的手臂上，眼神閃了閃，別開臉去，端起杯中的啤酒悶頭喝了一口。

奏效了！

別人信不信無所謂，只要江揚吃醋就好。

他心里有我！

飯后就表白！

滿腦子的美好幻想令我飄飄然，想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語，只等聚餐結束。

夕陽下沉，天邊漫起火紅的霞光。

同學們依依不舍地告別，人影稀稀落落。

我慢悠悠溜達著跟在江揚身后，腳步輕踩他的影子。

快到公交站前，江揚停住腳步。

他轉過頭，“跟著我干什麼？你家在反方向吧？”

我眨眨眼，“有話跟你說。”

江揚蹙起眉。

我與校花拉開距離，解釋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假的，演給你看的，嘿嘿。”

我緊盯著江揚的神色，他淺淡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

“嗯？你怎麼會知道？”

我一愣，見校花突然走過去，牽住江揚的手。

她朝我甜甜一笑：“因為我們才是真情侶呀。”

晴天霹靂。

滾滾天雷。

我難以置信：“不，這不可能。”

江揚表情淡淡地看著我：“不好意思，奪人所愛了。”

校花嬌嗔著錘他：“哎呀，人家喜歡的本來就是你嘛。”

寶娟，我的眼睛……

我看不下去了，強行掰開他倆的手，氣急敗壞。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江揚抬眼看我：“剛剛，不行麼？”

“不行！當然不行！”

我大吼，我咆哮。

“是我先喜歡你的！我暗戀你整整三年！你怎麼能跟別人跑呢？江揚，你沒有心！”

“哦？”江揚問，“你暗戀的不是校花嗎？”

“誰暗戀她？那是我瞎編的！不然我堂堂一個校霸，連點花邊新聞都沒有，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