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艾嘆了一口氣。
“是這樣。”沈悟非頷首,“大家都在等待一個突破口,只要這個口子一出,就會決堤泄洪,綿延千里,我們就要制造這個口子。制造這個口子是簡單的,難得是在此之前,我要做好周祥的準備,確保我們在決堤的時候,能夠一個一個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喬驚霆看著沈悟非:“你心里已經有計劃了,是嗎。”
沈悟非點點頭。
“說來聽聽。”
“我不能說。”沈悟非抿了抿唇,目光很堅定,“這一次,很多東西我都不能告訴你們。”
“什麼?”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悟非,鬧不清楚沈悟非是什麼意思。他們是生死同舟的一個團隊,如果每個人連知情權都不能保證,那談何信任?
沈悟非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如果我告訴你們,他就會知道,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你們相信我,就按照我的計劃去做,但不要問為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沈悟非雖然有自己的理由,但這個要求聽起來太過苛刻,他們要怎麼為一個連自己都不明就里的計劃去拼命?
喬驚霆心里生出一股懼意,他沉聲道:“可我們要怎麼才能知道,指揮著我們的是你,而不是他呢?”
“你們也沒有辦法知道。”沈悟非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這就是我要和他博弈的地方,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最大的敵人是我身體里的那個他……”
鄒一刀重重吁出一口氣:“我腦子已經亂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舒艾苦笑道:“我也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給自己賣命,還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
“如果你們不能相信我,那我們就徹底輸了。”沈悟非神情凝重,“我們已經走到了最后的關頭,其實你們除了相信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白邇平靜地說:“是。”
長期以來,他們依賴著沈悟非的智謀,如果現在沈悟非不告訴他們該做什麼,他們一時間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說沈悟非在控制他們也好,沈悟非的第二人格在控制他們也罷,他們確實就是在被這個人操控著,最可怕的是,他們別無選擇,因為就目前看來,沈悟非操控著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
一輛馬力十足卻有著暗病的車,帶你有驚無險地走過數不清地窮山惡水,并且還將帶你繼續走下去,你明知它有暗病,明知前路吉兇未卜,明知它可能將你帶往天堂,也可能送往地獄,難道你就不走了嗎。
他們確實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走下去。
沈悟非正色道:“我知道你們很難接受我的決定,但我始終和你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你們可以把‘他’當做我們的另一個敵人,把我的計劃當做一個兵不厭詐地抗敵計劃,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后,我們都會一起抗擊我們的敵人,哪怕這個敵人在我身體里。”
喬驚霆也嚴肅地說:“沒錯,我們這次也要一起抗擊敵人,就跟以前無數次一樣。”
幾人也紛紛堅定點頭。
沈悟非勉強一笑,眼中有感激也有忐忑。他轉向喬驚霆,“你跟喬瑞都談了什麼?”
喬驚霆把他從喬瑞都那里收獲的信息都一一說了出來——除了最后的那個炸彈。
沈悟非聽完之后,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他和韓少金之間的關系還真是微妙啊。”
“嗯,但我覺得韓少金還是很照顧他的,如果沒有韓少金,他不可能起來的這麼快,尤其是按他自己的說法,他沒有那件外掛物品,如果是真的,那他真該跪謝韓少金。”
“是啊,只是喬瑞都這個人多疑又自我,他是不會感念別人的恩情的。”
喬驚霆冷笑一聲,以示贊同。
“不過,他說的話很耐人尋味,什麼叫你生來就是這樣的命運?”
喬驚霆一怔,這句話他以為喬瑞都在諷刺他,但若是細細品味,再結合圓桌會議的時間點,就確實不太一般了。
“我們無法確定圓桌會議的時間點,只能估摸著是20年前左右,而你今年23歲,這個時間非常微妙。”
“你的意思是喬云凱為了把我送進游戲里,特意找個女人生了我?”喬驚霆皺眉道,“這個聽起來太牽強了吧。”
“確實牽強,喬瑞都的話,也可以理解為你出生之后,喬云凱就以為做好了把你送進游戲的打算,所以才會在你幼年的時候給了你這枚項鏈,這個解釋聽起來更合理一些。”
喬驚霆感到一股恨意襲上心頭。他雖然對喬云凱毫無感情,甚至充滿了敵意和疏離,但那個人好歹是親生父親,他從不圖能夠得到什麼關愛或者好處,但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利用,像垃圾一樣扔進深淵里,經歷這麼多的苦難折磨,實在讓人充滿了怨恨。
“再者,喬瑞都說他是因為好奇進入游戲的,這絕對不可能。”沈悟非分析道,“喬瑞都其人,心思縝密,自私驕狂,他如果對一件事毫無把握,且明知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是不可能冒然去做的,他進入這個游戲,一定有一個他必須進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