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覺明用那個手指輕佻地點了點頭,“你會越來越累,越來越餓,體能加速流失,最后,你會輸,會死。”
江城的翅膀重重地扇動了幾下,他用一種平靜而森冷的、像是法官在陳述案情一般的語調說道:“能讓我變異的人,目前為止都死了。”
“那我就做第一個例外好了。”
方遒走到了江城身后:“城哥。”
江城沒有回頭,只是用目光向后斜了一眼。
“城哥,我覺的……”
砰地一聲巨響,江城的胸口噴出一串血霧。
眾人皆驚!
江城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他龐大的身體向前傾去,重重跪倒在地。
方遒渾身直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這一擊耗盡了他最后的力量,總之,他也雙膝一軟,跟著江城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說:“城哥,對不起了……”
江城捂住胸口狂涌的鮮血,他圓瞪的眼中寫滿了至深地恨意,治愈卷軸的綠光不停地閃動,但被方遒近距離在心上開了一個大洞,這些東西的作用根本不夠。
江城臉色慘白,終于倒向了地面,口中艱難地喘息著。
白妄箭一般沖向了江城,鄒一刀和喬驚霆對視一眼,沖上去攔住了白妄的去路。他們也不知道這亂七八糟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殺了江城是他們此戰的目的之一。
貝覺明發出一陣狂笑,那妖異面具之下的表情,光是想象,就叫人不寒而栗。他足尖一點,襲向了江城。
江城雙目赤紅,惡狠狠地瞪著貝覺明。
江城四周升騰起亂舞的野草,它們就像地獄里招展的鬼魂的手,前來索命。
下一瞬,那些野草陡然聚攏,惡狠狠地縛住了——方遒!
方遒一驚,抬頭看向貝覺明。
那些野草瞬間爬滿了方遒全身,方遒拼命掙扎起來,但他跟趙墨濃的一站依然精疲力竭,剛才偷襲江城那一下,為確保成功,更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此時根本無力反抗。
野草纏縛住他的手腳、腰身,最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方遒長大了嘴巴,拼了命地想要呼吸,然而這生命賦予的最簡單的行為,在此時也變得奢侈。
方遒看著貝覺明,瞠目欲裂,他顫抖地指著貝覺明,沙啞地說著:“你……你……”肺部的空氣在快速流失,他的眼白已經變得血紅一片。
“嘻嘻嘻嘻嘻……”貝覺明發出邪獰地笑聲,“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兩種人,一個是叛徒,一個是笨蛋,而你剛好全占了。”
野草狠狠地絞著方遒的脖子,方遒喉嚨里只能發出垂死地呻吟,他用那種厲鬼一般地陰毒的、血腥地眼神,死死地瞪著貝覺明,直至咽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喬驚霆和鄒一刀都有些懵了。
貝覺明頭也不回地大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
貝覺明頭頂的等級,已經變成了——Queen!
不遠處,兩個身影突兀地出現了,竟是湯靖川和天崇!
天崇飛離湯靖川的懷抱,來到了江城身邊,手上聚集起渾厚的綠芒,全部集中向江城的心口。
江城此時已經休克,但似乎還保有一點點意識,他瞪大眼睛看著天,天崇則沉靜地看著他,跟死神搶奪江城馬上就要流失的生命。
鄒一刀罵道:“這他媽究竟在玩兒什麼?啊?我怎麼看不懂了?!”
喬驚霆也是額上直冒汗:“我他媽也不知道啊!”
這短短幾分鐘內發生的事,已經讓他們的大腦跟不上思考的節奏了。
先是方遒叛變殺江城,又是貝覺明過河拆橋殺方遒,然后,然后湯靖川和天崇老早就隱身在這里觀戰,又突然出來救江城?
白妄趁機踹開倆人,沖到了江城身邊,他看向天崇,面無表情地問:“能救回來嗎?”
天崇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白妄皺起眉,突然開始仔細地凝視天崇,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
湯靖川走了過來,他看著貝覺明,道:“如果我不在這里,你會殺方遒還是江城?”
貝覺明嬉笑道:“你猜?”
湯靖川冷哼一聲:“不管是誰,你只能殺一個。”
貝覺明攤了攤手,低笑不語。
江城胸口的傷開始凝血,天崇臉上全是汗,顯然是拼盡了最大的力氣才搶在江城咽氣之前把人救了回來。
這種致命傷都能救回,天崇的實力恐怕不輸陳念顏。
貝覺明走到趙墨濃身邊,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趙墨濃點了點頭,非常順從。
貝覺明看了看湯靖川,又看向喬驚霆。
喬驚霆站直了身體,也看著他。
“干得不錯。”貝覺明留下一句帶著莫名笑意的話,轉眼就消失了。
趙墨濃道:“可以撤了。”這句話,他是在溝通網內說的。
“斬草要除根。”鄒一刀看向白妄。
白妄的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我老大說,可以撤了。”趙墨濃加重了語氣。
喬驚霆厲聲道:“方遒死了,江城重傷,我們馬上就能把尖峰全殲了,你告訴我這時候撤?”
“對,假面將全部撤退,你想繼續玩兒,隨你。”趙墨濃撂下這句話,就開始沉默,顯然是在溝通網內指揮他的人撤退。
蘭蔓道:“假面撤了,我不可能繼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