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務?”喬瑞都笑笑,“這倆人不是假面的人,怎麼算是內務呢?”
趙墨濃緩緩道:“人在假面的地盤,就算內務。”
“角木蛟城規第1條,所有合法入城的玩家,在遵守城規的前提下,在城內的活動都受到絕對保護,玩家同時適用于以下所有規定。角木蛟城規第4條,玩家在城外自由切磋,生死自負,任何公會、個人不得在角木蛟范圍內尋仇。”喬瑞都看著趙墨濃,“趙先生管理角木蛟,應該對城規倒背如流吧。”
趙墨濃危險地瞇起了雙眸。
喬瑞都笑呵呵地說:“趙先生如果在這里懲戒他們,那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自壞規矩,不能因為死的是你們自己人,就這麼護短呀。傳了出去,假面不就毫無信用了。”
楊泰林偏過身去,不說話、不動作,但就像座山一般站在喬瑞都背后,無形中給這個6級玩家加碼。
趙墨濃深深地看了喬瑞都一眼,然后笑了起來,不咸不淡地說:“一時愛才,給忘了。”
喬瑞都看了喬驚霆一眼,滿目鄙夷,然后使了個眼色:“走。”
喬驚霆拉著白邇的胳膊,穿過人群,往城里走去。
背后傳來趙墨濃幽幽的聲音:“楊大哥不打符石了?”
“石頭沒長腿,我改天再來。”
四人進了城,回到了旅館。
喬驚霆把白邇扔在沙發上,轉身看著喬瑞都,神情有些復雜:“活得不錯啊。”
“永遠比你好。”喬瑞都看了一眼白邇,冷笑:“新收的小弟?你都淪落到只能使喚殘疾未成年了。”
白邇直勾勾地盯著喬瑞都,下垂的嘴角泄露出他對“殘疾未成年”這五個字的不爽,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了。
“你發什麼神經,突然幫我?”喬驚霆覺得喬瑞都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喬瑞都眼神一暗,一把揪起喬驚霆的衣領,將他重重地頂在了墻上,腕關節惡意地壓迫著他的動脈,寒聲說:“你這個野種,碰上你就沒一件好事,讓我進入這種鬼地方,我會讓你舒服的死?”
喬驚霆臉憋得通紅,幾乎無法呼吸,他一把扣住喬瑞都的手腕,死死掐住,拉離自己的脖子,倆人暗暗較著勁兒:“我是去找喬云凱的,誰讓你犯賤來招惹我。”
白邇的指尖閃耀著袖珍匕首的金屬光澤,一眨不眨地盯著喬瑞都,楊泰林則一副看好奇的表情。
“誰準你這種卑賤的野種走進我家,我不看著你,萬一你偷東西呢?你不是進過少管所嗎。”
“放你媽的屁,沒人稀罕進你家!”喬驚霆用力推開了喬瑞都。
喬瑞都整了整衣領,目光怨憤而陰冷:“你應該很開心吧,把我拉進‘深淵’。”
“我沒想把你拉進來。”喬驚霆冷冷看著他:“等我成為‘尊’的那天,我會帶你出去,然后我們就兩清了。”
“‘兩清’?”喬瑞都一臉的嘲諷,“我當然會離開游戲,不過跟你說的不同,我會踩著你的尸體成為‘尊’,讓你永遠留在‘深淵’里,這樣的結局跟你這個野種不是絕配嗎。”
喬驚霆念在喬瑞都剛剛救了他和白邇的份上,沒有朝著那張面目可憎的臉揮锏,他這輩子見喬瑞都的次數不算多,但幾乎每次都想殺了他或撕爛他的嘴,前一次終于實踐了一把,雖然不是故意的,結果也非常不盡人意。
楊泰林似乎感到好笑:“親兄弟嘛,何必這樣。
”
喬驚霆“呸”了一聲,一臉嫌惡。
喬瑞都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與他那一身精致皮囊毫不相符的話:“楊大哥,他只是個野種,我爸艸了他媽而已,我沒有兄弟。”
喬驚霆額上青筋凸起,雙手握成了拳,惡狠狠地瞪了喬瑞都一眼。早晚有一天,他會把這個人踩在腳底下狠狠地碾!
白邇以詢問地眼神看著喬驚霆,好像在問他要不要動手。
喬驚霆搖搖頭:“走吧。”
喬瑞都在喬驚霆背后涼涼地說:“好好活著,等把你養肥了,我會親手殺了你。”
喬驚霆頭也不回地比了個中指,帶著白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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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在一眾假面玩家的敵視下,來到了生命樹,傳送去了斗木獬。
斗木獬天寒地凍,把倆人凍得一激靈,大腦清醒了很多。這里人依舊很少,尤其今天風雪交加,村里幾乎見不到人。
但這可能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了。留在角木蛟,難保趙墨濃不暗中使陰。斗木獬不同,它不偏任何一個公會,無論是尖峰還是假面的人,如果到這里動手,就會被守城護衛NPC圍攻,總之,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倆人買了棉服穿上,朝一個旅館走去。
進了客房,喬驚霆沏了一壺熱茶,呆呆地一邊吹熱氣一邊喝,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我們是不是跟游戲里最大的三個公會都結仇了?”
白邇盯著他,點了點頭。
倆人對視幾秒,一起笑了起來。
這是白邇第一次笑,原來他有兩顆虎牙,笑起來的樣子居然帶一點點孩子的靦腆。
“哈哈哈哈哈。”喬驚霆豪氣地大笑,“‘天將降大任’嘛,平地走不出英雄。
”
“你倒是自信。”白邇靈活的手指把玩著袖珍匕首,“那個喬瑞都,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