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圖案會蔓延到胸前,陳昂心里猜到。
一直懸在心里的畫廊沙龍完滿地告一段落,在這樣連空氣都濕潤的春夜里,陳昂的心頭越發地燥動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再看看。”
徐蘅的心砰砰跳。
“沒什麼好看的……”
陳昂窩在沙發里,撒嬌似的拉長聲音:“好看啊。”
簡直一番不可收拾,陳昂的腦海里馬上鮮活地回憶起徐蘅后背大腿上的紋身,免不得又要想到他白皙的皮膚,還有在床上的樣子。他拉了拉已經松開的襯衣領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聲音沙啞,眼神專注,連眨眼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徐蘅被他勾引得嗓子眼發干,腳趾頭都蜷緊起來,渾身發燙。
“嘶——”陳昂猛地抽了口氣。
徐蘅:“怎麼了。”
陳昂無辜地說道:“硬了。”
徐蘅:“……”
陳昂:“真的,不信給你看看。”
徐蘅:“我信我信!”
陳昂忍俊不禁,笑得眉毛都揚了起來,他額角那道淺白色的疤痕格外顯眼,徐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皺著眉:“留疤了。”
陳昂伸手摸了摸,說道:“沒事兒。”
徐蘅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陳昂見到他這樣子,心里酸酸澀澀的,連忙轉移話題,說道:“真的硬了。”
“哦。”徐蘅說道,“那我掛了,你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陳昂忙道:“別啊,你別掛,就這樣。”
徐蘅臉上燙得很,側過頭把臉埋在枕頭里,露出來的耳朵也是紅的,藏在凌亂的頭發下的脖子也染上了紅。陳昂原本只有幾分意動,但看到徐蘅一副“你想干啥就干啥”的模樣,下半身越發精神了,包裹在西裝褲里,繃得難受。
徐蘅的臉埋了起來,什麼也看不到,但耳朵沒堵,該聽的都聽到了,聽到了陳昂窸窸窣窣解褲子的聲音,然后是陳昂急促的粗喘,一聲一聲的,仿佛真的有熱氣噴到徐蘅的耳朵上,一陣陣地癢。
他仗著被子的掩護,手偷偷伸到身下,探進褲子里,小幅度地上下套弄起來,眼角的余光瞥見屏幕那頭的陳昂,這麼冷的天,脖子上也沁出汗來,從鏡頭的角度看不到他的下半身,只看到他快速動著的手,小臂上的肌肉緊緊繃著。
徐蘅弓著腰,悶哼一聲,很快地就射了出來,滿手都是黏黏糊糊的。
陳昂原本還想多堅持一會兒,但聽到徐蘅的鼻音,沒忍住,也射了自己一手,敞著褲襠,壞心眼地給徐蘅看自己手上的東西,一臉饜足。
“看。”
看你個頭。
徐蘅空出干凈的那只手,一下就把視頻通話給掛斷了。
陳昂心情大好,哼著歌兒拉好褲子,把手洗了,沒一會兒,徐蘅居然又發了微信過來,一張圖片,上面是粉色的櫻花,一句話,問他:“現在是東京的櫻花最漂亮的時候……”
陳昂想了想,回道:“一起看櫻花吧。”
徐蘅上課的地方離葛西臨海公園也就十幾分鐘車程,如果上課時中間有較長的空隙,他和鄒禾都會過去逛逛,公園占地面積大,顯得人少。陽光好的時候,坐在觀景臺里吃點東西,隔著大片的玻璃看出去,能看到一片嫩粉的櫻花道,摩天輪沉默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更遠處是平靜的大海,泛著閃爍的銀光。
四月已經走到中旬了,雖然櫻花仍舊在枝頭密密匝匝,但風一吹,就會落下不少。
陳昂說要來,但卻沒有說什麼時候來,徐蘅心里卻奇異地一點也不著急。
那天,徐蘅正和鄒禾背靠背坐在觀景臺上,挨著玻璃,一人啃著一個飯團玩手機,已近黃昏。徐蘅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在手機上和陳昂聊著閑話。
鄒禾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往外看,不知道看到什麼,渾身一激靈,扒著玻璃定定地盯著。
徐蘅被他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鄒禾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整個表情都是木的,匆匆說道:“見到一個朋友,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就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徐蘅不解,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出去,都是拖家帶口來逛公園的,看天色將晚也都準備打道回府了,看來看去,也沒看到鄒禾到底往哪里走去,他嘆了口氣,收回目光。
徐蘅手機響了,是陳昂。
徐蘅靠著玻璃站著,接通了電話,那頭的陳昂好像長途跋涉了一段路,呼吸急促,徐蘅的心跳隨著他的呼吸聲一點點加快。
陳昂:“櫻花、櫻花很美……”
徐蘅愣愣地應道:“嗯。”
陳昂聲音里帶著笑:“你往外看。”
徐蘅攤開手掌貼在冰涼的玻璃上,整個天地都籠罩在夕陽的余暉里,連嫩粉的櫻花都鑲了一道金邊,來往的游人在櫻花道上緩緩走著,嬉笑玩耍,但中間有個人一動不動,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陳昂朝他揮手,聲音響在耳邊:“好久不見。”
徐蘅腳步匆匆地往外跑,路中間有一群借著最后的日光拍合照的高中生,不好直接穿過去,徐蘅只好定定站著,和陳昂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風吹過,掀動陳昂風衣的下擺,又帶落一陣花瓣雨,最后拂過徐蘅的發梢。
擺好姿勢的高中生們喊道:“はい、チー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