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訴她這個消息。
雖然她還沒有醒來。
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明顯有反應。
“好,”衛凌壓下心底的不安,他伸手拉了車門:“留下吃午飯吧,我來做。”
童書年松了一口氣,他抬腿坐到悍馬后座。
衛凌熟練地發動汽車,自從知道沈默出過車禍,他‘寧等三分不搶一秒’,他開車一直很穩。
周五的京市三環難得沒有堵車。
衛凌打著方向盤繞過環島,他跟坐在邊上的沈默商量:“我們去買……”
他的話沒說完瞳孔一縮,猛地往左邊快速打著方向盤。
環島出口逆行冒出來一輛紅色跑車,坐在駕駛位的赫然是秦寧,光電火石間,衛凌只看到她一臉的猙獰。
“砰。”
兩輛車劇烈地撞擊到了一起。
衛凌麻利地扯開安全帶,他支著身子撲向沈默:“別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大段大段的記憶鉆進了腦海,頭疼欲裂到整個人暈了過去。
沈默被衛凌護在身下,他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話沒有說完就倒在自己身上。
“你給老子撐住,”沈默全身血液冰冷,他抱著衛凌聲音顫抖:“我馬上打120了。”
“你扶好他,”坐在座位的童書年伸手捂住腦袋,他虛弱地開口:“我來打。”
不遠處的紅色跑車里秦寧倒在方向盤上,白色的婚紗染紅了大半,她死得足夠慘烈。
度日如年。
救護車的聲音忽遠忽近。
兩位醫生抬著擔架奔向悍馬,沈默心底一松閉上雙眼瞬間陷入了黑暗。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啊。”
沈默雙手在空中用力抓了兩下,他尖叫著醒了過來:“衛凌呢?”
一雙溫暖又干燥的大手包住沈默顫抖的手。
“別怕,”衛凌頭上綁著白色繃帶,他專注地看著沈默聲音溫柔:“我在這里。”
“如果你有事,”沈默眼淚不受控制的飆了出來,他不顧不管沖進衛凌懷里:“我也不想活了……”
“你敢,”衛凌伸手用力摟緊沈默,他的語氣難得兇狠:“沈大總裁,你上輩子死了,我還不是自己獨活。”
只是活著而已。
他總覺得心里空了一塊。
沈默驀地睜大雙眸,他退出衛凌的懷里震驚道:“你……你是誰?”
“哥哥,”衛凌雙手捧著沈默的臉,他的眼里泛出水氣:“你說我是誰?不管是你的同桌,還是黑紅的小明星,我都是你的衛凌。”
沈默喉結滾了滾,他試探地問道:“你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衛凌漆黑眼眸緊鎖在沈默臉上,他貪婪地看著對方:“嗯。”
“那個,”沈默眨了眨眼,他問出了早就想知道的問題:“我是說,我的尸體,你跟童秦誰搶贏了?你最后火化了嗎?”
別怪他好奇。
自從他跟衛凌同床共枕之后,夢里全是小衛凌。
他一直記掛著尸體呢。
“當然是我,”衛凌一怔,他隨即啞然失笑:“你一直放在水晶棺,我活到了三十七歲,留下的遺囑里是把我們一起火化。”
他以前想不通。
為什麼會對一具尸體存在執念,不但舍不得火化,沒事還要去找它聊聊天。
現在感受著沈默的氣息。
他全明白了。
原來他注定會愛上他。
“遺囑?”沈默舔了舔唇瓣,他下意識反問:“三十七?”
他不知道是該介意衛凌遺囑留給的是誰。
還是該介意對方只活到三十七歲。
“傻瓜,”衛凌一眼看穿沈默的想法,他俯身把吻落到沈默眼角:“我沒成家,沒談過戀愛,沒有孩子,我媽還在時,我就照顧我媽,我媽走了,我就炒炒股找某具尸體說說話。
”
沈默皺起眉頭,他壓著情緒問道:“那為什麼你只活到三十七歲?”
“救人,”衛凌用指腹舒展開沈默眉頭,他說得輕描淡寫:“我最后的記憶是開車避開橫穿馬路的小孩,卻被路口剛好開出來的奔馳撞飛了。”
沒有陰謀。
沈家在他二十九歲那年破產。
沈潛的罪行大白天下。
衛閩在他三十一歲時馬上瘋,死得丟人。
侯莉次年死于腦溢血。
衛溪跟沈慕成了京市有名‘怨偶’,他們過不好又分不開。
“給老子聽好,”沈默直勾勾地看著衛凌,他突然惡狠狠地開口:“以后你不許開車。”
尼瑪。
如果他們開的不是悍馬,秦寧開的不是‘脆皮’跑車。
衛凌把生的希望全給了自己,后果......不堪設想。
這讓他如何獨活?
“我全聽你的,”衛凌抬手按了按沈默頭上的呆毛,他英俊的臉龐全是笑意:“老婆。”
“閉嘴,”沈默抓住衛凌手指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精致的眉眼故作嫌棄:“以前我是讓著你,現在你比我以前還老,是不是該讓我反攻一下?”
衛凌俯身含住沈默耳垂,他笑哼一聲:“你想得美。”
童書年站在門外看著相擁的兩位少年,他哭著哭著笑了起來。
陽光燦爛。
他們正值青春年少。
一切真好。
-----全書完。
番外高考
番外 高考
“衛凌,”沈默放下手上檢查了四次的筆袋,他掩飾著緊張沒話開始找話:“明天我們穿校服去考試?”
他經過兩年的刻苦學習。
明天到了‘上戰場’的時刻。
上輩子。
高考是他人生的遺憾。
這輩子。
哪怕從高三開始平穩地排在雅信成績榜的前十名,最后幾次模擬考全在年級前八,他還是莫名焦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