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喉結滾了滾,他沙啞著開口:“謝謝。”
沈默想得到‘追本溯源’。
他同樣想得到,只是自己的力量渺小到連母親有沒有家人都沒有查到。
一行三人坐上了觀光車,車輛穩穩地停到了別墅大門,他們彎腰下車時就發現了異常。
大門左側停著一輛空著的觀光車,別墅兩邊站著四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他們警惕地抬眼看了過來。
“老白,”小齊彎腰跳下了觀光車,他給對方介紹著沈默:“這是沈少跟衛少,他們每天會回別墅。”
以老白為首的保鏢朝沈默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沈少,”小齊帶頭往別墅里面走,他給沈默做著介紹:“老白他們負責別墅外圍的安防,負責別墅里面的是你們之前見過的平頭。”
沈默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邊走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一會,”小齊同情地瞥了一眼衛凌,他搖頭嘆息道:“還是讓李哥跟你們說吧。”
兩人說話間。
他們走進客廳。
客廳出乎意料的熱鬧。
不止有警察還有醫生,他們不約而同朝沈默他們看了過來。
“這是我的當事人衛凌,”李曉抬手示意衛凌走過來,他朝警察介紹道:“他也是受害者的兒子。”
衛凌英俊的眉眼頓時變得瘆人,他壓著胡思亂想冷靜地反問:“我母親在哪里?”
受害人。
這三個字太驚悚。
母親帶給自己的溫暖已經太過模糊,但卻是這些年他撐下來的信念。
“別著急,”沈默站到衛凌身側,他伸手攬住少年的肩膀:“你媽媽一定會沒事。”
上輩子
‘衛凌’那麼艱難。
她能都撐到對方帶她出國救治。
這輩子。
衛凌不會是一個人。
“你媽樓上病房,”李曉發現自己話里的歧義,他單手握拳輕咳了兩聲:“情況還算.....穩定,我需要你了解一些情況后再做進一步打算。”
“衛凌,”胡醫生適時站了出來,他翻著手上的報告說得艱難:“我們給你母親做了全面檢查,發現你母親腿骨多次折斷又愈合,肋骨有四根斷過,胸前敏感部位被人用刀切掉了一部分,又留下了數個燙傷舊痕......除此之外,她的子宮被切除了。”
他只說了一個大概。
還有很多細節。
他不忍也不愿說給青春期的少年們聽。
“衛閩,”衛凌眉眼染一層上寒霜,他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他就是個畜生......”
他是年少卻不代表單純。
眼前的證據全都指明。
他的母親長期遭受非人的虐待跟暴力。
施暴者是誰不言而喻。
“衛凌,”沈默緩緩收攏胳膊,他把衛凌按到懷里輕拍著少年背脊,近乎發誓般開口:“你媽受過的傷,你受過的苦,我們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衛閩不是愛玩花樣嗎。
他會讓對方嘗到什麼叫‘感同身受’。
衛凌緊緊環住沈默腰肢,恨不得把哥哥嵌進自己身體,他的語氣哽咽:“好。”
這是他的沈默。
獨一無二的哥哥。
他不會勸他做人往前看,更不會勸他大度,而是要跟自己一起報復回去。
兩位少年緊緊相依,他們汲取著彼此的溫度。
李曉等人不忍地別開了視線。
半晌后。
“衛同學,”一位穿著警服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你的律師申請了對安女士的保護令......”
他頓了頓,問得認真:“鑒于她的特殊情況,你是否對衛閩個人提起訴訟?”
清官難斷家務事。
處理家暴案子一直有難度。
像安女士這種情況,衛閩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表示對方自愿或者是玩情趣。
取證過程漫長又艱難。
“報案,”衛凌緊緊握著沈默的手,他回答得斬釘截鐵:“除了替我母親之外,我同時狀告衛閩跟侯莉虐待我長達十年以上。”
第六十三章別讓你哥哭鼻子了
第六十三章 別讓你哥哭鼻子了。
李曉臉上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拍了拍衛凌的肩膀,示意對方坐到沙發上面。
沈默狠狠閉了閉眼睛,他壓下心底滔天的憤怒,跟著衛凌坐到警察對面。
如果他沒有重生。
他做夢都想不到睿智的衛伯父如此不堪,溫柔的衛伯母這麼毒辣。
“從有我記憶開始,”衛凌沒有松開沈默的手,他抖著長長的眼睫,聲音卻沒有一點起伏:“我跟我媽住在衛家別墅后院,她身體不太好,經常臥床不起,......”
他頓了頓,陳述得依舊客觀:“她的意外發生在衛閩來到后院,只要他過來后院,我媽就會打發我去花園的亭子里看書,那天......直到天黑透了,她也沒有過來叫我,我大著膽子回去,救護車剛好停到了后院,我看著我媽被救護車拉走,后來......他們說,我媽發生意外變成了植物人。”
沈默用力握緊衛凌的手,他的眼眶酸澀心如刀割。
難以想象。
衛凌親眼看見母親出事時的慌亂無助。
警察將衛凌的話記錄下來,他抿唇等著少年的下文。
“我媽出事以后,”衛凌偏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默,他啞著聲音說道:“沒人管我,我餓極了會去廚房偷食物,然后遭到傭人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