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高中。
他更多的是在別人嘴里聽到衛凌的名字。
說到底。
他只是沒有故意去為難對方罷了。
“行行行,”李蜀一副被衛凌打敗的表情,他舉手雙手無奈道:“我的抱怨也是無濟于事,現在必須一致對外,你要知道衛家已經下場了,媒體那邊快要失控了......”
他理解衛凌的知恩圖報。
他也理解衛凌的顧慮。
娛樂圈確實是個講究玄學的地方,大小明星為了火起來,‘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有些人命關天的丑聞。
權勢滔天的豪門擺出‘寧可信其有’的態度搞什麼滅魂鎖魂......動輒斷人往生路。
“失控?”衛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他們愛怎麼寫怎麼寫吧。”
失控的不只是媒體。
他知道還有自己。
這些年。
他在衛家‘忍辱偷生’,面對沈默的死亡卻少了以往的冷靜。
“衛凌,”李蜀重重地喘了兩口氣,他試圖說得客觀:“你是靠顏值靠女友粉撐起的流量,不管媒體寫你是沈默包/養的小情人,還是他的男朋友,你在這個圈子都沒得混了。”
這是人之常情。
在什麼情況下。
一個流量明星不管不顧地為一個男人處理身后事。
“怎麼?”衛凌一雙黑到沁人的眼眸驀地看向李蜀,他嗤笑了一聲:“我這幾年的緋聞還少了?”
從他踏入這個圈子開始。
所謂緋聞多如牛毛。
有公司給安排炒CP的。
有女明星想發展露水姻緣來碰瓷的。
甚至還有圈中大佬想要潛規則的。
“你別偷換概念,”李蜀一噎,他豎起眉頭反駁:“你這是同性丑聞......”
“好了,”衛凌搖頭打斷李蜀的話,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點鐘準時拜祭,你負責安保,爭取不要讓有心人士鬧起來。”
“鬧不起來多大的事,”李蜀不情不愿地瞥了一眼水晶棺,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沈潛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你根本搶不到沈默的......”
尸體兩個字繞在嘴邊,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算了。
死者為大。
“李哥,”衛凌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抹感激,他放輕了聲音:“謝謝你。”
“謝個屁啊,”李蜀擺了擺手,他苦笑了一聲:“處完這件事,你趕緊帶著伯母去A國,遲則生變,神經方面的毒素可不好解。”
沈默聞言腦子‘嗡嗡’作響,他心底翻起驚天駭浪,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眸。
衛凌母親竟然是中毒。
是誰下的毒?
答案不言而喻。
理由呢。
衛夫人容不下安阿姨的存在,明明可以用錢解決或者直接痛下殺手,她跟衛閩的種種行為卻像投鼠忌器,他們不敢讓安阿姨好好活著更不敢讓對方死了?
“好,”衛凌伸手按了按眉心,他啞著嗓子應下:“沈默下葬后我馬上出發。”
沈默抬眼直愣愣地看著衛凌,他的嗓子仿佛被堵了一塊棉花,憤怒難過感激......各種雜復的情緒在心底劇烈翻騰。
他看得明白。
青年眼下的黑眼圈,對方為了自己葬禮延遲了母親救治......
沈默握緊了拳頭,他用力抽了抽鼻子。
他沒有辦法為衛凌做些什麼。
衛凌皺了皺眉頭,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驀地抬眼看著沈默站立的方向。
沈默全身僵硬,他看著衛凌抖著聲問道:“你......”你不是看得見我?
“砰。”
靈堂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衛溪一臉不善站在門口,他胡子拉碴眉眼全是戾氣。
“把人交出來,”衛溪同樣穿了一身黑色正裝,他素來的溫潤不復存在:“輪不到你為沈默辦葬禮。”
“笑話,”李蜀伸手擼起袖子,他下意識擋到衛凌面前:“輪不到我們難道輪得到你?”
“廢話,”衛溪眼眶里全是血絲,他梗著脖子低吼:“我才是他的朋友......”
“何必呢,”衛凌眸光越過衛溪,他看著追過來的沈慕語氣玩味:“你看你男朋友恨不得把沈默挫骨揚灰,積點德不好嗎?”
“胡說,”衛溪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他回得咬牙切齒:“我跟他沒有關系。”
“溪哥,”沈慕撲過來從背后抱住衛溪腰肢,他的眼里全是眼淚:“我不知道哥哥的事,你不能遷怒......”
“至于嗎?”衛凌挑眉看著眼前的大戲,他說得不留一絲情面:“沈默留下的遺囑已經啟動法律程序,你們就算鬧成大孝子,也圖不到任何好處。”
“老子圖個屁,”衛溪奮力掙開沈慕的胳膊,他強硬地要求道:“我是他最親近的人,這場葬禮必須由我來辦。”
“最親近?”這句話不知道哪里傷到沈慕敏感的神經,他不管不顧地低吼道:“你特麼吻的是我,上的還是我,你跟那個賤人哪里最親近?”
“你心里有數,”衛溪陰沉著一張俊臉,他冷聲嘲諷道:“是你一直在勾引我。”
沈默:“......”
怎麼回事。
衛溪跟沈慕怎麼沒有夫夫相親相愛。
反而又是狗咬狗一嘴毛?
“夠了,”衛凌周身氣場全開,他的眼底是毫不掩飾地輕蔑:“你們婊/子配狗,最好還是天長地久吧,不要去禍害別人。
”
衛溪額角猛得跳了兩下,他心虛地看了一眼水晶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賤人,”沈慕抬腳沖過來,他試圖對衛凌發起物理攻擊:“你又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