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反而一夜好眠。
這是不是說明。
這個夢。
只能在特定的人或環境里做?
衛凌偏頭對上沈默的眼睛,他用指尖碰了碰哥哥指尖:“怎麼了?”
“困了,”沈默像燙著般縮回手指,他猛地移開飄忽的眼神:“我要睡覺,你晚上給我講這節課。”
衛凌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他拍了拍肩膀邀請道:“靠著我睡?”
“不要,”沈默‘嫌棄’地撇了撇嘴,他閉上眼睛往桌面一趴:“這樣睡多舒服。”
衛凌手指蜷了蜷,他光明正大打量著沈默的側臉。
哥哥的臉部線條利落又溫和,睫毛長得像把小扇子,如果上面沾上了淚珠會不會更好看,修長的脖頸往后延伸是一對隔著襯衣都若隱若現的蝴蝶骨......
沈默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張開唇瓣低哼一聲,悄悄把腦袋藏進了胳膊。
衛凌看到沈默的動作回過神,他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鼻子。
還好。
沒有再流鼻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默頭頂的呆毛,開始專心地整理公式。
雖然自己嫌棄童秦送的筆記本。
但他知道對方的思路是對的。
哥哥的基礎知識薄弱。
需要鞏固基礎。
耳邊傳來‘沙沙’地寫字聲,那道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消失了,沈默全身一松,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很快。
沈默知道自己在夢里‘醒’了過來。
一道白光閃過。
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
沈默震驚地眨了眨眼睛,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
臥槽。
這是他的靈堂。
這叫什麼。
我參加自己的葬禮。
靈堂布置的莊嚴肅穆,兩邊擺滿了挽尊和花圈,墻壁中間掛著一張巨幅證件照,照片里的他面無表情地跟自己對視,遺像下方擺放著一只冒著寒氣的水晶棺,四周擺滿了白色菊花。
只是。
靈堂里空無一人。
沈默皺了皺眉頭,難道這是沈潛做給外人看的?還是說童秦沒有聽話跑路?
他搓了搓雙手,大著膽子站到水晶棺面前彎腰看著自己的遺容。
躺在里面的男子像是睡著了一般,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放松,頭發被梳的一絲不茍,一身白色的西裝搭配小巧的黑色領結,他雙手相握放在身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王子。
這不是沈潛會辦的葬禮。
對方不會給他最后的體面。
沈默靜靜地看了水晶棺里的人半晌,他在心底悄悄嘀咕了一句。
“你說,我掀開蓋子在你臉上親一口,你會不會復活嚇死所有的人?”
水晶棺里的‘沈默’安靜如雞,他沒有半點反應。
沈默緩緩站直身子,轉身邁著長腿走向大門,他想試試能不能走出靈堂。
“砰。”
靈堂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衛凌,”李蜀松手扯松領帶,他的眉眼是壓不住的焦躁:“你是不是瘋了,你哪來的立場給沈默辦葬禮?”
第六十章相護
第六十章 相護。
沈默腳步一頓,他下意識抬頭看著邁著逆天長腿走進來的‘衛凌’。
青年帥得侵略性十足,他穿著一身純黑的正裝,周身冒著寒氣,眉眼凌厲卻難掩疲憊,套在胳膊上的黑紗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李哥,”衛凌背脊挺得筆直,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我不可能把他交出去任由沈家折辱。”
沈默攥了攥手指,他的眼眶沒出息般變得又酸又澀。
雖然早就猜到這不是沈潛的手筆,但聽到衛凌頂著壓力給自己辦葬禮的原因......
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別看青年說得輕描淡寫,過程應該很......艱難。
按照法律來說。
對方確實是最沒有資格處理他身后事的人。
“折辱個屁啊,”李蜀用力揉了把臉,他說得‘有氣無力’:“沈家再怎麼說也是豪門,為了洗刷沈潛的嫌疑,他們也不敢在明面上做的太過。”
“你還是不懂,”衛凌抿了抿唇瓣,他面無表情地回道:“沈家做事歷來毫無底線,我不敢再賭。”
沒有人理解他的憤怒跟無助。
雨夜傾盆。
親眼看到沈默堪稱自/殺的舉動,他的那種無能為力。
如果。
如果時光能夠回溯。
他一定會拼了命的靠近沈默,讓對方避開某些人.....有些事。
“沈家沒有底線又如何?”李蜀皺起的眉頭可以夾死蒼蠅,他壓著聲音怒其不爭:“沈默已經死了,你為了一個死人鬧成這樣,你說你圖什麼?”
他是真的想不通。
假如沈默還活著,他們跟沈氏總裁打好交道......好歹算是圖個靠山。
衛凌倒好。
明明他們是高中同學也不愿去套這個近乎。
現在沈總死了。
他反而像是被人下了降頭般執意搶人。
“我解釋累了,”衛凌漆黑眼眸定定地看著李蜀半晌,他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希望你以后別再問這個問題了,小時候他護過我一次,我要護著他走完最后的路。”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還有,我們混娛樂圈的人,難道不懂玄學的重要?”
沈默詫異地瞪大眼眸,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護過衛凌一次?
小時候。
多小的時候?
在他模糊的記憶里,衛凌在衛家仿佛是個透明人,他們沒有機會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