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伸手摸了摸下巴，他抬眸巡視著衛凌的五官：“你媽媽是護士？”

太像了。

雖然兩人氣質迥異。

“不是，”衛凌搖了搖頭，他學著沈默的樣子倚靠著窗臺：“嚴格說起來，我.....對她以前的事不了解。”

在他有限又模糊的記憶里。

只記得母親經常哭泣。

沈默挑了挑眉梢，他等著衛凌接著說下文：“嗯？”

“因為，”衛凌臉上籠滿寒意，他卻說得相當平靜：“她在我八歲時發生意外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躺了接近十年。”

沈默驀地抬眼看向衛凌，他的心底涌出無法遏制的酸澀。

八歲的小小少年。

他在衛家討生活會有多艱難？

上輩子。

自己跟衛溪交好，經常在衛家走動，他只知道衛溪有個私生子弟弟，但沒有見過對方，更沒有聽過衛凌母親的事。

衛家將‘家事’捂得嚴實無可厚非。

只是。

衛凌母親的‘私事’連雅信的同學都知道......

這不符合常理。

看來。

他有必要催促一下李曉。

不管衛凌母親是不是夢里的護士。

這件事應該都有隱情。

“哥哥，”衛凌看著沈默微紅的眼眶，眼底全是對自已濃濃的心疼，他站直身子張開手臂，沙啞開口：“我想要一個抱抱。”

他的話音剛落。

“對不起，”沈默長臂一伸將衛凌抓住按進懷里，他用手心輕拍著少年背脊：“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上輩子他要是過得不是那麼混沌。

也許。

衛凌的人生軌跡會完全不同。

這輩子。

如果他重生的再早一點......

“不晚，”衛凌喉結劇烈滾動，他伸手悄悄環抱住沈默腰肢，近乎呢喃道：“你來的比你以為的早了很多。

”

他們的相遇恰到好處。

你我即將獨立。

你我情竇初開。

感恩殘忍的命運。

這次給了自己最好的安排。

沈默沒聽清楚衛凌的話，他全身被少年的氣息籠罩，鼻尖聞著熟悉的薄荷味，后知后覺地發現，他們擁抱得太親密了。

這是一個標準的熊抱。

兩具年輕的身體沒有一點縫隙，他們胸膛貼著胸膛，心跳聲開始同步。

“好了，”沈默臉皮驀地發燙，他伸手輕輕推了下衛凌肩膀，裝作若無其事道：“我們再擁抱下去，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流言了。”

“哥哥，”衛凌眸光頓時變得幽深，明明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不夠，他還是依依不舍地松開沈默：“我不怕。”

來日方長。

現在不能嚇跑哥哥。

別說沈默是彎的，就算對方是直的，他也會強行掰彎哥哥。

他必須是沈默的命中注定。

“流言是把無形的刀，”沈默看著一副‘欲求不滿’的衛凌，他拿出哥哥的架勢教育道：“我不喜歡你被人中傷，防人之心不可少。”

“好，”衛凌垂下眼眸，他長長的睫毛抖動著，答應地乖巧：“以后我會注意的。”

看來。

沈默喜歡名聲好的男生。

他早晚會成為......衛溪那樣矚目的人。

“還有你所謂的年級倒一，”沈默咽下正準備吐出的長篇大論，他用手肘碰了碰衛凌胳膊，挑著眉頭問道：“是認真的？”

他心里沒底。

本來以為衛凌是個隱形的學霸。

現在認真思考一下。

學霸不是想當就能當，不說衛凌的學習環境，就說少年開展的各種副業，對方哪還有精力完成學業。

衛凌抬手擼起過長的劉海露出凌厲的眉眼，他彎了彎唇角：“你說呢？”

“難道，”沈默微微睜大眼眸，他不可置信道：“你還真是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鈴鈴鈴。”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你們脾氣挺大，”吳老師抱著教案走出教室，他路過沈默跟衛凌時譏諷道：“有本事用成績說話啊。”

衛凌斂了表情，他早就習慣了吳老師的冷言冷語。

沈默：“......”

尼瑪。

有些老師的通病。

當道理不站在他們那一邊時，他們就把成績當成攻擊學生的武器。

吳老師輕蔑地掃了一眼衛凌，他抬著下巴直接走人。

“艸，”沈默瞇眼盯著吳老師的背影，他伸舌頭抵了抵牙床，語氣不耐：“他最好別犯在我手上，不然......”

不然。

別怪他祭出鈔能力。

“默哥，”宗濤從后門走出教室，他伸手準備去勾沈默脖子：“你不知道，吳明星看到你跟衛凌的擁抱，他的臉都氣綠了.....”

衛凌眉心重重地跳了兩下，他不著痕跡將沈默摟到另一邊，勾唇反問：“他看到了？”

“是啊，”宗濤沒注意自己勾了個寂寞，他順勢攀上衛凌肩膀，笑得夸張：“你們是在全班同學的見證下，交換了一個世紀擁抱。”

嘖嘖。

不得不說。

兩個帥得各有千秋的男孩子擁抱。

畫面怪好看的。

沈默：“......”

他轉頭看向教室，隔著玻璃窗剛好對上數道正在吃瓜的視線。

“嗯，”衛凌伸手將宗濤從身上扯了下來，他微不可察地翹了翹唇角：“那是哥哥正在安慰我。”

沈默：“......”

話是沒錯。

但怎麼聽起來不太對勁。

“哥哥？”宗濤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他大呼小叫道：“安慰？你們發生了什麼？”

臥槽。

衛凌是學校有名的高冷面癱學渣，從他嘴里吐出‘哥哥’兩個字，效果堪比原子彈。

太恐怖了。

“咳咳，”沈默耳根微紅，他掩飾般輕咳了兩聲：“你叫我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