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圍繞在一起,嘰嘰喳喳,一言一語地拼出了這似是而非的真相。
被周承際這樣攪了局,這會也是不太能開得下去了。
周宏偉也有一些趕人的意思在,一群人又隨著工作人員的指引有秩序地魚貫而出,只留下了零星幾個人還站在場地。
其中就有鄭櫨。
他看著身旁站著的臉色不太好的周臨,忍不住出聲道:“你還好嗎?”
“我……”周臨喃喃開口:“我不知道……”
鄭櫨還想說什麼,可卻忽然感覺面前灑下了一片陰影,他抬頭,不知道何時何寒站在了他的面前。
見周臨的對象來了,鄭櫨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離場了。
周臨看見了何寒后,目光閃了閃,心情忽然有些復雜。
“周承際剛剛喊的那些……”周臨開口,喉頭有些干澀:“是、是真的嗎?”
周承際一共就說了三句話,前兩句是周臨已知的事實,因此,他問的是哪句顯而易見。
周臨問完這句話后,忽然感覺自己傻了。
抱錯事件發生的時候,何寒同他一樣都只是剛出生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是不是錢芹秀蓄意調換的他們倆。
周臨扯了扯嘴角,想收回這句話,卻沒想到何寒忽然點了點頭:“是。”
周臨猝然抬頭:“……什麼?”
“我說。”何寒抿了一下唇:“錢芹秀是故意調換的我們兩個。”
周臨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如果抱錯事件只是個意外,他還能安慰自己這一切的發生或許只是天意,可一旦變成了人為,偌大的罪惡感頃刻間便將他淹沒。
錢芹秀何以要調換他們兩個,原因顯而易見。
周承際知道這件事,何寒知道這件事,那……周宏偉知道麼?其他的人知道嗎?
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周承際闖進來喊出來了那些話后,饒是何寒,都怔愣了一瞬。
他原本以為,錢芹秀是故意下手這件事,是只有他和錢芹秀兩人知道的秘密。
來不及細想周承際是如何知道的,在人群都被疏散了后,他趕忙小跑跑到了周臨的面前。
周臨的臉色有些蒼白,像琉璃一樣透露著易碎的美麗。
在周臨問出了那句話后,何寒忽然就愣愣地點了頭,告訴了他答案。
何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想再瞞著周臨了。
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來掩蓋,周臨本就有權利和資格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但他不想因此讓周臨陷入自責,何寒微微彎下腰,伸出手捧起了周臨的臉,對他道:“我從來沒怪過你。”
這句話,最開始他也對周臨說過。
“但那時,我一直以為這一切只是意外。”周臨抽了抽鼻子:“不知道都是早有預謀。”
“早有預謀倒說不上。”何寒摸了摸他的臉:“頂多是臨時起意罷了。”
“你很想知道嗎?”何寒低頭凝視著周臨的雙眸,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澈地倒映出了何寒的面龐。
周臨的眼睫抖動了一下。
“可以嗎……?”
何寒拉著他的手往僻靜的地方走去,邊走邊道:“我之前和她聊過這件事。”
何寒帶著周臨一直走到宴會廳的后門處才停下來。
大門是閉鎖著的,因為這里常沒有人來,連天花板上的頂燈都是閉著的。周臨沒想到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角落是黯淡無光的,但這片黑暗卻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安心感。
他拉著何寒的那只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何寒轉過頭來看了周臨一眼,然后開口,緩緩把那些錢芹秀對他說過的話都復述了一遍。
復述的時候,何寒整個人忽然有些恍惚。
去年他聽錢芹秀說這些時,整個人心如刀割,呼吸間似乎都有血腥氣夾雜在鼻腔里。
然而現在,他面對著周臨再講起這一切時,忽然就不覺得疼了。
就好像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不過也確實是過去式了。何寒在心里默默地想。
宴會廳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文松月站在門口負責安撫那些賓客,周宏偉則是在宴會廳里轉來轉去處理剩下的事宜,好不容易把爛攤子收拾好了,他回頭打算去找周臨,卻發現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已經不在原地站著了。
周宏偉:“?人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就是你,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就是你,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周宏偉急急忙忙地又要去尋找周臨,但腳步才剛剛邁開,就被鄭櫨給攔了下來。
周宏偉看見他,忙問道:“你看見臨兒了嗎?”
“周臨方才一直跟我在一起。”
“那現在……”
鄭櫨話音一轉:“但剛剛他被何寒帶走了。”
周宏偉聽著這話,淺淺地松了口氣。
鄭櫨打量著他,心想周伯伯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搞在了一起的事情嗎?
鄭櫨跟周宏偉打完了報備后就想離開,卻被他給攔了下來。
“鄭櫨。”周宏偉喊了他一聲:“剛剛周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情緒狀態怎麼樣?”
“還……好?”鄭櫨歪了一下頭:“臉色有點白,不過還算淡定。
”
“周伯伯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