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換了一個人當兒子,也不會改變文松月的想法。
只不過這個新來的兒子更優秀,更符合繼承人的要求,文松月才押寶到了何寒身上,支持他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與其說是為了何寒的夢想,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這赤裸而又冰冷的真相,在剛被發覺出來時,何寒鮮紅的心都被冰了一瞬。
然而即便是這樣,文松月也是何寒生命中少有的對他好的長輩了,在可以的情況下,何寒并不想違逆她的愿望。
總歸,他的目標其實和文松月的期望并不相悖。
最終,何寒也沒說什麼,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過幾天我去周家時我再和周先生說吧。”
“那要不然我就等你來周家的那天再回去吧。”周臨忽然突發奇想道:“你說完事后我們一起回去,剛剛好。”
哪里剛剛好了,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又要隔好幾天才能再見到周臨。
何寒聽了這話后呼吸頓時一窒,但又不好直說不想讓周臨在他自己家待著,顯得他控制欲很強的樣子。
沉默了半晌后,何寒憋出來一句:“那我明天早上就去周家找你。”
周臨不回來,就只能他去找周臨了。
“算了算了。”周臨把身子往后一仰,又改口了,放棄繼續開玩笑:“我明天正常走就完事了,別打亂了你的安排。”
何寒那麼忙,要是因為他胡亂說的幾句話影響到了日程就罪過了。
“我會盡快解決的。”何寒輕聲應諾道。
“嗯。”周臨摩挲了一下手機,緩緩露出一個笑來:“期待再次見到你。”
作為一條立志擺爛的咸魚,周臨為了何寒的事勉為其難地奔波了幾次后,就又重新回到了劇組開始自己的擺爛生活。
雖然拍戲有些累也有些難度,但除了拍戲什麼都不用管,對現在的周臨來說也不失為另一種程度上的擺爛。
這樣嘻嘻哈哈地過了一周,某天周臨再回家時,被何寒遞了一個請柬到懷里。
請柬是純白色的,上面隱隱有著金色的暗紋,透露出一股華貴富麗的感覺,很漂亮,也很眼熟。
“什麼東西?”周臨好奇地拿起來看:“這配色和風格還挺像我們家的請柬會有的風格的。”
他邊說著邊拆開了請柬,待看到落款時,整個人一下子便僵住,然后喃喃道:“還真是我們家的請柬啊……”
落款是周宏偉還有文松月。
他緩緩把目光移到了函件的內容上面,待仔細地看了一番后,才猶疑不定地出聲道:“是……把你認回來的宴會?”
像周家這種豪奢的大家,哪怕是認個親也要辦個聚會廣而告之,就像當時周臨過生日一樣,排場是一定要有的。
何寒頷首:“對,我前幾天去家里同周先生談過了,他把我的身份在大眾面前正大光明地公布開,但不必給我上周家的戶口。”
“原來你前幾天出門就是為了這件事啊。”周臨恍然大悟道。
何寒輕輕點了點頭。
他沒說的是,那天除了把他認回來的事情,周宏偉還和他談了有關他與周臨兩個人談戀愛的事情。
不似在周臨面前那樣寬和,周宏偉在何寒面前頗有些疾言厲色的感覺,然而這點兇相根本嚇不住何寒,面對周宏偉的質問,何寒一句一句地都擋了回去。
最后,周宏偉松了口:“我管不得你們年輕人的事,罷了,過幾天我們去給你把戶口換回來。
”
“上戶口這事倒也沒這個必要。”何寒卻搖了搖頭:“我前段時間自己買了房子,已經把我自己的戶口單獨遷移了出來。”
“那你要我認回你……”
“我只是為了要在眾人面前一個能說的上話的身份。”何寒斂目道。
周宏偉一下子便懂了他的意思。
何寒他對周家是當真沒什麼留戀,眼下說想被認回來,也只是迫不得已想借周家的勢罷了。
“罷了,罷了。”周宏偉長嘆一聲:“總歸是我對不住你,你想要的,將來我都會給你。”
何寒知道對方說的是億聯,周承際因為差點強迫周臨那事,在周宏偉心里已經徹底判了死刑,那余下的人選便只剩下了何寒自己。
但他最想要的,卻不是周家的財產,而是周臨。
這樣想著,何寒也這樣說了出來。
周宏偉的面色扭曲了一瞬。
就算明知道周臨也喜歡何寒,但他卻也難以直接開口應諾對方把周臨交到他懷里。
最后,周宏偉全當沒聽見這句話,只告訴他第二天會把請柬交到他手里。
何寒卻淺淺地松了口氣。
周宏偉沒有出言阻攔,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默認了。
“你有其他想邀請的人嗎?”何寒收回了思緒,對周臨道:“周先生給了我十張,你可以把它們給別人。”
“把鄭櫨叫過來就行,別人就不必了。”周臨搖了搖頭。
非是他沒有其他關系好的朋友,只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一個圈子的湊一起會比較好。
把圈外人強行叫過來,周臨又不能全程陪著對方,到時候弄得對方不自在他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