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見狀,貼心地回避了一下視線,然后回答周臨剛剛的問題。
“不回去了。”他搖頭:“剩下的工作就在寢室做了。”
說完話后,何寒感覺自己似乎聞到了一絲細微的酒味。
但是,寢室里怎麼會有酒氣呢?
唯二的兩瓶干啤,也早已在那天被周臨一股腦地喝進肚子里去了,之后他們寢室就沒再補過貨。
屋子里現在其實滿是周臨剛剛用的沐浴露的香氣,還是上學期用的那瓶,清爽里帶著一絲甜意,但何寒依舊能隱約聞到一點幾乎不可聞的酒味,嗯……還有一點飯菜的香氣。
“你今天中午吃的什麼?”何寒不經意問道。
“火鍋雞。”周臨回答他:“祝星請我吃的,咱倆吃了一個多小時。”
“要不是因為這個菜味道太大了,我也不至于特意洗一下澡。”周臨邊吹頭發邊道。
聞言,何寒把目光移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也就是周臨床位上掛著的那件,剛剛被他換下來的衣服上。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拽住了上衣的一角嗅了一下,果然在上面聞到了濃郁的酒氣。
他轉過頭,黢黑的眼眸直直盯著周臨,面無表情地道:“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第六十三章總不能真的把周臨捆在自己身邊
第六十三章 總不能真的把周臨捆在自己身邊
何寒的聲音驟然響起,明明不算大,但還是輕而易舉地穿過了吹風機的轟鳴聲,直直傳入到周臨的耳朵里,讓他頓時心虛了起來。
周臨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把視線游移開,盯著虛空中的一點,一副專心致志吹頭發的樣子。
何寒見他裝傻,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吹風機,幫他三兩下就快速吹干了頭發,然后拔掉電源線又問了一遍。
周臨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問他:“為什麼這麼覺得?”
何寒把視線移向了床欄上掛著的周臨那身迎風招展的衣服。
周臨見狀,頓時知道自己是哪兒露餡了。
他走過去,把臉湊到衣服前嗅了一下,然后輕輕皺了皺眉:“味道也不大啊。”
不貼上聞,完全嗅不到很大的酒味。
周臨把目光移向何寒,眼眸里寫著一點狐疑:“你是不是把臉埋在我衣服里聞的。”
周臨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眉尾抽了抽,不知道自己應該懷有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何寒聞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風送過來的味道。”
“還有,不要轉移話題。”
小心思被點出來,周臨癟了一下嘴,眼睫掀起仰頭看著何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就喝了一瓶。”
其實是兩瓶半。
但何寒不喝酒,周臨在賭他聞不出來他喝了幾瓶。
何寒的確不喝酒,也聞不出來他喝了幾瓶,但這不重要。
在何寒眼里,喝一瓶和喝兩瓶半是一樣的,都是喝了,并不會因為周臨喝得少就原諒他。
何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無端給周臨帶來一種被管教的拘束感,說出口的話卻有一點示弱的語氣在:“我以為,你說到的就會做到。”
他這樣一說,周臨那點還想反抗的叛逆的心思瞬間就熄滅了,他被愧疚感淹沒了,睫羽垂下來,囁喏道:“我……”
雖然勸酒的是祝星,但周臨確實也存了想喝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祝星一勸他便答應了對方。
把鍋推到別人身上很沒意思,周臨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誠道:“太久沒喝了,別人一邀請就忍不住答應了。”
“和別人一起喝的?”
“就是我那個選修課的同學,祝星。”
何寒思索了一下,想起來是誰了。
他對那個同學沒什麼興趣,只在意周臨:“我不想限制你太多,但喝酒這種事確實對身體不好,尤其你才剛成年。”
他現在只是周臨的室友兼朋友,還沒有多麼理由正當的身份去管教周臨,何寒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讓周臨厭煩。
但他又確實不想看到周臨做這種糟蹋自己身體的事,以前何寒不了解周臨的生活,覺得偶爾少喝幾瓶助興的話也無妨。
直到他在清平樂打工的那段時間,看到了不少富家子弟醉生夢死宛如爛泥的樣子。
衣著光鮮的進來,跌跌撞撞地離開,喝得滿面通紅,像馬戲團的小丑。
雖然穿的是錦衣華服,但喝多了的樣子和何寒那個不愿意承認的爹……不,現在是養父了,和他的樣子沒什麼差別。
雖然周臨說自己和他們不一樣,但也僅僅只是好一點罷了。
喝上頭的時候,也是紅的白的一起混著灌進去,大腦被酒精蒸騰過后喪失了思考能力,和其他人相比,周臨只是從外表上看起來比其他人體面不少罷了。
這種喝法,無疑是極傷身體的,周臨的過去何寒參與不了,但現在去管他還來得及。
矯枉不過正,那一開始就根本沒法矯枉,所以何寒不再讓周臨碰一口酒,除了必要的場合。
周臨也答應得很好,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沒有酒癮。
至少在明面上,除了那天,周臨沒再喝過酒。
但今天被他抓了個現形,何寒忍不住想,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周臨會不會也喝了,只是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