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涼涼地瞥了那人一眼,然后徑直走到了周臨的面前。
第一次直接聽到別人叫他“小媳婦”時,周臨愣了一瞬,第一反應不是何寒以為的生氣,而是有些臉紅。
“你……不介意別人這麼叫你嗎?”接過周臨給他買的卷餅后,何寒看他意料之外的表現,忍不住問道。
“呃,確實有點尷尬。”周臨低頭,眼眸向上抬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好奇怪啊這麼說。”
他臉有一點紅意,在被人這麼叫了之后莫名地不敢看何寒。
為什麼叫小媳婦呢,送飯的就一定是媳婦嗎?
周臨想到他一開始還給錢讓何寒幫他帶飯,那何寒豈不是給他當了一學期的媳婦。
“不喜歡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好。”何寒道:“有幾個性格比較混不吝的,不說得太直白他們不會懂的。”
“其實沒有很介意。”周臨抓了抓頭發,想到實驗室里的那群人應該算是何寒的朋友,秀眉微蹙,開口道:“我以前的朋友也很喜歡開玩笑啦,只要不是帶著惡意的我都可以接受。”
他其實脾氣很好,很包容的。
雖然如此,等下次周臨再來時,卻沒有人這麼再稱呼他了。
周臨心下覺得有些奇怪,不被人這麼喊還有些不適應,等到給何寒送完飯,再要離開實驗樓時,一個實驗室里的學長忽然追出來,叫住了他。
周臨眼熟他,喊他“小媳婦”這個稱呼最多的就是這人,那天被何寒直接懟了的人也是他。
那人抓了抓頭發,像是想跟周臨說什麼,T恤的下邊角都快被他擰成了麻花。
他嘴唇翕動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勉強張嘴說出來一句:“……對不起。
”
“啊?”周臨愣愣地抬頭:“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你做了什麼嗎?”
他好像跟不上節奏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稱呼的事。”那男生翻了個白眼小聲道,然后輕咳了一聲,正式地對周臨說道:“我為之前不當的玩笑向你道歉。”
周臨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小媳婦’的稱呼嗎?”
“對。”男生點頭:“這個稱呼是我先叫起來的。”
說完了這些后,這個男生抓著周臨的肩膀道:“你還介意嗎?原諒我了嗎?”
周臨拂掉他抓著自己肩膀搖晃的手,然后回道:“我本來也沒太生氣啊。”
那男生像是聽到了什麼赦免的話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對周臨道:“我就說嘛,都是大男人開個玩笑怎麼了,就他這麼上綱上線,還對我們特別兇。”
男生吐槽了好幾句,周臨大概聽明白了,是何寒為了讓他們閉嘴做了些什麼,還讓最初帶頭的那個男生過來給他道歉。
何寒居然為他做了這麼多嗎?周臨想。
周臨記得當時他明明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情愿。
“當事人都不介意他介意個什麼啊。”那男生雙手叉腰,不滿地“嘖”了一聲:“他這樣,真是把你當媳婦護著了。”
又一次聽到了熟悉的“媳婦”稱呼,周臨臉一熱,心口傳來微微發麻的感覺。
他指尖蜷縮了一下,然后對男生道:“你這樣說話,小心又被他聽到。”
那男生果然閉嘴了。
見他這樣,周臨卻道:“我怎麼感覺你們好像很聽他的話的樣子?”
被一下子揭露了事實,男生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臉微微別過去一點,然后又轉回來對周臨開口說道:“他沒和你說過嗎?”
“說什麼?”
“他在實驗室很得老師賞識啊。”
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摩擦,但在學術上男生對何寒還是坦誠地賞識態度,他跟周臨講了何寒在實驗室的一些表現,周臨雖然聽不懂那些細節,但也能大概推斷出他的表現或許真的很優異。
無論是老師的夸贊,還是研究上一些新穎觀念的提出,何寒的表現都十分突出。
該怎麼說呢,不愧是何寒,在周臨眼里,除了游泳他不擅長外,就沒什麼他不能做到優秀的事。
實驗室里的階級關系很分明也很純粹,學術大佬或者天賦型學生,關系戶,還有被老師偏愛的學生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而何寒三者獨占其二,在實驗室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剛來的,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成長為核心團隊里的一員。
實驗室里其他的學生賞識他信賴他依靠他,卻也難免升起一點嫉恨的心理來,彼此之間處于一種微妙的狀態。
男生淺淺地和周臨吐槽了幾句,話說到一半,猛然想起來周臨和何寒是室友,他這些話和周臨說完后保不齊要再傳到何寒耳朵里,頓時臉色難看地住了嘴,然后轉頭回到了實驗室里。
周臨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等何寒再回到寢室后,也如那個男生所想的一般,把那些話同何寒講了,不過何寒聽了后卻沒有什麼太大反應。
“我一直都知道。”他平靜地道:“我也并不在意他們的想法。”
對何寒來說,只要能認真做事不搗亂,心里怎麼看他的都無所謂。
況且實驗室人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那名男生抱有一樣的心態。
“我只是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