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懷平益在威脅他,鄭櫨神色依舊冷靜:“我鄭家人微言輕,自然不足為懼,但你想想,周家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
懷平益嗤笑一聲:“現在,周家還是他背后的依仗嗎?”
“就以周臨現在的身份,周先生攆他走都來不及,又怎會替他出頭?”懷平益消息聽得不全面,還以為周臨是周夫人的出軌產物。
“你又能保證你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嗎?”鄭櫨反問他:“如果周臨不是周家真正的少爺,周家又為什麼不立馬就把這件事公布出來?”
的確,從事情初顯端倪一直到現在,周家始終未公開發表過什麼話語,一切事情與調查都是在私下里進行的,他們這些外人所得知的消息也都只是道聽途說。
鄭櫨把周臨推倒面前來,周臨此刻依舊穿著周承際把何寒帶回家那天的衣服,一身名牌,雖然有些皺了,但在暗色的燈光下完全看不出來。
況且因為昨天休息得好,周臨現在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左手腕上還戴著一款Richard Mille的表,是懷平益饞了很久的款式,奈何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根本搶不到。
無論怎麼看,周臨身上都沒有一絲一毫被趕出家門的喪家之犬的氣息。
懷平益果然開始猶疑了。
“周臨要真如你所說不是周家的少爺,他現在還能過得這麼舒坦?”
鄭櫨乘勝追擊:“只要周臨的名字一日還留在周家的戶口本上,他就一日不是你能動得起的人。”
懷平益皺眉還想說什麼:“但是……”但是他的消息卻是從周家內部的人那里聽來的啊。
竟然也會出錯嗎?
是他偷聽錯了,還是那人故意耍他?
鄭櫨輕飄飄地道:“小心被人騙了,當槍使都不知道。”
撂下這句話后,鄭櫨就帶著周臨出了包廂的門,而懷平益呆立在原地,神情若有所思,他身邊的其他人見狀,也沒有出聲攔下他們。
周臨被鄭櫨以哥倆好的姿勢攬著肩膀,走出去了十幾米才慢慢回神,張口剛想說什麼,卻被鄭櫨截胡先問了他。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懷平益約我出來玩,還說你也在這里。”周臨乖巧答道,還把手機里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給鄭櫨看。
鄭櫨掃了一眼,待看到懷平益說“那幾個人也在”時,不禁皺了皺眉。
他食指點上那幾個人名,對周臨道:“這幾個人確實來了,但是在他叫你來之前便離開了。”
很明顯,這幾個人都被懷平益當成了餌來引周臨,包括鄭櫨。
“他非得要把我約出來是做什麼呢?”周臨歪了歪頭,很是不解。
酒沒喝幾口,話沒說幾句,還差點起了爭執。
“話說,你身上的水是怎麼回事?”周臨指著他頭上微濕的黑發和領口關切地問道。
說到這個,鄭櫨就不禁皺起了眉。
“兩煞筆喝多了打架。”鄭櫨口中的煞筆指的是包廂里的人:“一個砸另一個酒瓶子,沒砸到不說,酒瓶子磕到了坐地燈上,玻璃裂開了后,里面的酒灑了我一身。”
“酒糊身上黏膩膩的,我就去衛生間把頭和臉洗了,又拿毛巾擦了下身子,然后換了件衣服。”
鄭櫨罵罵咧咧了幾句,忽然咂摸出來點不對勁。
那兩個人一開始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打了起來?而且打著打著還往他這邊移動了過來。
最后,還就這麼巧,酒都照著他腦袋兜頭落了下來?
然后,周臨就到了。
看樣子,更像是為了把他支出去一段時間而耍的小陰招。
而把他支出去的目的,在看到周臨在他不在時遭受的待遇也就知道了。
想通后,鄭櫨頓時罵起來:“懷平益這鱉孫子!”
心像篩子,上面八百多個壞心眼。
周臨垂眸有些低落地說:“我一直對他印象還挺好的,畢竟之前出去玩時他一直很照顧我。”
“他對你好,他對你好還不是因為別有企圖。”鄭櫨哼了一聲:“小少爺,對你好的人多了去了,除了和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老子,哪個不是有別的想法?”
“什麼企圖?”周臨茫然地問他。
鄭櫨腳步一頓,轉過頭來微微彎腰,瞇眼看著他:“我的小少爺,別說你現在還看不出來。”
懷平益那想上他的心思幾乎都快寫在了臉上,就差沒直接脫褲子了。
周臨表情一僵,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剛剛……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懷平益是把他當會所里的公主或者鴨子對待了。
但是,之前……也是這樣嗎?
而且聽鄭櫨所說,有這種想法的人,他身邊似乎還不少。
周臨感覺到難以置信。
他自認與身邊其他男生比起來沒有任何不同,為什麼會對他抱有這種想法?
周臨沉浸在恍惚之中,鄭櫨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嘖嘖稱奇。
“原來你之前真沒意識到啊。”鄭櫨道:“我看你跟誰都挺保持距離的模樣,還以為你是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后有意而為之,原來只是單純地不想搭理人。”
鄭櫨這話就是冤枉周臨了,他連和女孩子拉手談戀愛都毫無興趣,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和男生做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