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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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周臨沒再在寢室繼續住,而是回了家。
“我爸說明早就會出結果了。”他抓了抓頭發,對何寒道:“檢驗中心那邊會直接送到我家,我想第一時間看到報告,我在寢室待著的話,估計也睡不好覺。”
“我明白。”何寒道。
本來周臨就是要回家過寒假的,能多出這一周的相處時間,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何寒不要求太多。
“那我走了啊?”周臨沖他告別。
“嗯。”
門被合上了,寢室內驟然只剩下了何寒一個人。
周臨回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走的時候也依舊兩手空空。
但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比如寢室的儲物柜里少了兩瓶干啤,周臨的床位上多了一只憨態可掬的抱抱熊。
何寒看著那張熊臉,笑了一下。
他沒發現,自從開學和周臨認識后,他的表情越來越多了。
笑容斂下后,他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邊嘟嘟了很久,何寒依舊有耐心地等著,直到自動掛斷的前一秒,被接通了。
“干什麼啊?”
電話那頭,是錢芹秀的聲音。
“你走了嗎?”何寒問她。
周臨這邊鑒定結果快要出來了,何寒莫名地覺得錢芹秀那邊也不會太安分。
另一頭,錢芹秀胸口起伏,重重地喘了兩口氣,然后罵罵咧咧道:“走不了了,被人堵了!”
何寒皺眉:“什麼?”
難道她母親說的其實是真的,真的只是為了避債才跑的,而不是什麼別的原因?
“什麼什麼。”錢芹秀語氣不耐煩里還帶著一絲焦急:“我都不認識這人,問他想干什麼也不說,就說讓我安心在這兒待著,待到明天就行。
”
明天?那不正好是出親子鑒定報告的那天。
何寒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結論。
“再等幾天,我就為了避開這幾天,再過幾天我還離開做什麼……”錢芹秀小聲嘟囔著什麼,完全沒注意到她的話和之前跟何寒說的矛盾了一部分。
何寒敏銳地注意到了,立刻沉聲質問她:“你說實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離開A市的?”
“嘟嘟”的聲音傳來,何寒放下手機,發現錢芹秀給他電話撂了。
幾乎沒怎麼思索,何寒穿上衣服,也出了寢室門。
他要回一趟家里,看看他母親究竟在搞什麼鬼。
這件事……又跟周臨家,有什麼關系。?
第四十五章他又搶了誰的人生?
第四十五章 他又搶了誰的人生?
自從上大學后,何寒還從未如此頻繁地回過家。
相比起其他在本地念書的同學一周回一次家的頻率,何寒整個學期回家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在這點上,周臨倒是能理解他,畢竟周臨也是不愛回家的主。
這次再回來,何寒家卻不像上次回來時屋子里只有錢芹秀一個人,不大的屋子被擠得滿滿當當,但除了錢芹秀,基本上沒人出聲說話。
在門口的時候,何寒還被人攔了下來。
對方一身黑西裝戴著墨鏡,身材魁梧,是經典的保鏢形象。何寒家門口生銹的防盜門外一左一右各占了一個,像門神一般把要進去的何寒給攔在了外面。
何寒淡定地回望向他們:“我是這家人的孩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低聲討論了幾句,何寒隱約聽見什麼“那我進去問問”,隨后一個男人走進了門里,防盜門開合間何寒瞥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
很多人,錢芹秀無助地坐在沙發上,像被猛禽包圍的小雞仔。
半分鐘后,那個保鏢重新走了出來,示意何寒可以進去。
看見終于有熟悉的人出現在了她面前,錢芹秀頓時激動起來:“何寒!你可算回家了!”
“快來,幫你媽把這些人都趕走!”錢芹秀驟然硬氣起來,也不再像小雞仔了,而是像被抱在主人懷里耀武揚威地狂叫的小泰迪。
一旦被放下來就立馬閉麥的那種。
看了錢芹秀一眼,何寒把目光重新放回自家里多出來的人身上。
客廳里有五個人,其中四個和外面的黑衣保鏢穿著一樣,估計也是一樣的身份。而另一個人,則是穿著淺灰色的西裝,樣貌不顯,散發著一股社畜打工人的味道。
何寒一眼便瞧出這人是領頭的,走過去詢問對方:“做什麼的?”
那人看了何寒一眼,開口,語氣是不同于以往何寒碰見的要債人的平靜:“你父親欠了我們二十萬,現在他人跑了,我們只能來他家里堵門,等他回來。”
“二十萬!”錢芹秀哀嚎一聲,差點要暈過去。
“這個死鬼!”她罵罵咧咧。
何寒微不可查的皺眉,不動聲色地試探道:“他是怎麼欠的?”
那人瞟了他一眼:“以前是怎麼欠的,這回還是一樣。”
“有欠條嗎?”
那人動作一頓,隨后從文件夾里掏出來個皺巴巴的紙條,何寒掃了一眼,乍一看很像是他父親的字跡。
那人只給何寒看了一眼,然后便迅速地收了起來,就好像多讓何寒看一眼,他會把這份欠條給撕了一樣。
何寒心中疑慮漸深,但還依著往常應對要債人的套路對那人道:“能多寬限幾天嗎?我們手頭沒有多少現錢,我先還你一點,之后地慢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