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打工。”何寒頓了一下,然后道:“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新工作,錢多也不忙,我已經把其他的都辭了。”
“哦哦,那挺好。”周臨沒問何寒具體是什麼工作,反正就算何寒說了他也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都是他知識盲區。
軍訓結束后的一個月,學校開始組織社團招新,周臨作為提前招進來的新生,和學姐們坐在了一起面試新人。
話劇社是真的很冷清,在別的社團門庭若市的時候,話劇社連一組面試的人都沒湊齊。
社長姜子向一邊在門口徘徊一邊嘆氣,他輕微的骨折已經好了,所以又回來接手了話劇社的事務。
紀云姣拍了拍周臨的肩膀:“你去找同學玩吧,看現在這個情況,也不需要這麼多人,我們幾個大二的完全能夠忙得過來。”
能摸魚,周臨自然不會留下來瞎卷。
他在外面逛了一圈,看到了好幾個熟人,之前跟他表白的裴淼在舞蹈社,韓連則進了輪滑社和社長勾肩搭背,不愧是社牛的男人。
但周臨轉了半天,卻唯獨沒看見何寒。
他低頭打字給對方發消息:[你在哪?]
他還記得何寒之前跟他說他打算去數學建模社團,但當他走到了那個社團的門口,卻并沒有看見何寒。
難道是錯過了?
手機“嗡”的振動了一聲,何寒很快就回了他消息。
[何寒:寢室]
[周臨:誒?你竟然沒有參加招新嗎?]
[何寒:和你一樣,之前就和社長打好了招呼然后內定。]
這樣啊。周臨摸了摸下巴,以何寒的水平,提前招了他其實也并不意外。
[周臨:那你今天也可以來看看的嘛,很好玩的。
]
這次何寒過了一會兒才回復他。
[何寒:我不太舒服。]
周臨睜大了眼睛。
何寒生病了?
他再問,何寒卻沒有回他。周臨抬頭看了眼周圍,原本覺得熱熱鬧鬧的招新現場對他頓時失去了吸引力,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回寢室看看。
路過食堂時,周臨駐足了一下,然后買了杯熱豆漿,并且告訴阿姨不加糖。
自然是給何寒買的。
豆漿拎到手里后,連周臨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還有這麼體貼細心的時候。
懷著一股莫名的滿足感和驕傲,周臨拎著豆漿回到了寢室,但推開門后他見到的卻并非是他想象中的,縮在被子里,嘴里叼著溫度計的柔弱又可憐的何寒。
眼前的何寒依舊端坐在書桌前,只是上身多加了件衣服,抬眼看過來的黑眸里少了分冷意,多了一點茫然。
周臨大失所望:“我以為你會很可憐地縮在被子里,柔弱又無助地等待我照顧。”說著,他把豆漿放在了何寒面前。
何寒伸出手摸了一下紙杯,發現是熱的。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把紙杯攏到手心里,卻不急著喝,只是虛虛地握著。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配合你。”何寒開口,嗓音有些微啞。
周臨聞言悶笑一聲,然后問他:“吃藥了麼?”
何寒點頭。
“怎麼會突然生病呢?”周臨歪頭,一屁股靠坐在何寒的桌沿上,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
這個視角他能看清何寒眼下的一抹青黑,配著他因生病而有些無力的眉眼,顯出了一副病容來。
“果然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吧。
”
何寒沒有反駁他,他生病的最主要原因是被同班的同學給傳染了,但他最近一段時間的忙碌確實降低了他的免疫力,不能說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也可以試著放松一下的。”周臨用手指對何寒比出了一小段距離,然后抻長。
在加入了話劇社,和學長學姐們一起辦了幾場小活動后,周臨逐漸get到了一點努力的快樂,付出汗水然后收獲成果的確會讓人非常有成就感。
但這種努力,對周臨來說是有限度的。
比如說,他可以為了一局游戲的勝負拉著朋友心無旁騖地打上一個小時,但絕不可能持之以恒地對一個游戲抱有高度的熱愛與勁頭。
“不用那麼拼命,也可以的吧。”
何寒摩挲著紙杯的手指頓住了。
他在拼命嗎?
何寒不知道。
絕大多數時間,他都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來氣,很少有時間去思考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意義。
他知道自己出生就帶著一手爛牌,除了在人生的每一段賽道上拼盡全力,來拉近和同齡人之間的距離外,何寒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周臨繼續道:“何寒你很厲害的。”
周臨雖然和他不是一個系,但偶爾去他的教室外等他時,透過門上鑲嵌的玻璃,看何寒回答問題時老師的贊賞和同學欽佩的目光,也能意識到何寒在學業這方面屬實是很優秀。
“所以說,哪怕只是維持現在這個狀態,等到畢業時,你也能找到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吧。”周臨很真誠地對他道。
何寒低著頭,長長的睫毛給他下眼瞼打上了層陰影。
、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最終,何寒這樣對周臨說。
周臨倒抽一口涼氣:“這就是學霸的覺悟嗎。